凡爾納沒有太聽明白蘭波的意思,醒來後左思右想,還是鼓足了勇氣敲響了波德萊爾書房的門。他強迫自己看著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金瞳,磕磕絆絆講起彼得·潘和永無島的故事。
這小子可真沒什麼講故事的天賦。
波德萊爾想,並未打斷少年那乾巴巴平鋪直敘的童話故事。凡爾納身上有他極其熟悉的影子,又或許蘭波那個小混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掩藏什麼,大概是算準了他會閉口不言,甚至指望著他能推波助瀾。
狡猾的小狐狸。
波德萊爾不禁冷笑出聲,嚇得凡爾納一下子咬到了舌頭,嘶嘶地倒抽涼氣,一副快哭出來的小兔子模樣。
「沒事。」波德萊爾說道,語氣冷淡得凡爾納摸不到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你幫我轉告蘭波一聲,」波德萊爾懷揣著某種惡劣又糟糕的興趣,接著開口道,「要是真的不行就吃藥,別為難魏爾倫了。」
這麼多年居然睡都沒睡過一次,不是ed就是早x。
第91章
對於戰爭局勢的變化, 一開始民眾們沒有任何察覺,只感覺似乎街上的警察變多了,重要區域時不時還會看到軍隊進駐的身影, 再有就是報紙上新聞里名流政要們突然安靜了許多,平日裡隔三差五就要出來鼓吹一番政績的官員們讓出了版面,全世界的新聞界有志一同安靜到反常。
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民眾以在戰爭裡存活十幾年的經驗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緊迫。
但是一切距他們又太過遙遠,知曉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漫長的戰爭麻木了他們的神經,他們只是習以為常地囤積起物資,或是想方設法搬去可能更安全的地方。
像是蟻巢中的工蟻,沉默隱忍無人在意。
而在遠離歐洲主戰場的美國和日本更是如此, 關於戰爭的情報總是更新得慢半拍,人心在惶恐的大氛圍下動搖不安,隱隱的預感驅使著流言悄然擴散,對局勢覺察敏銳之人只是翻閱著報紙上滯後的戰爭訊息, 便立馬做下了判斷。
「政府肯定出大事了, 八成以上是總統先生……遇刺或者出了危及性命的意外, 才會連出來露個面安穩輿論都做不到。」信誓旦旦說出這番言論的是年輕的菲茨傑拉德先生,二十歲的年輕人剛賺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對著滿桌報紙指點江山。
聆聽他發言的澤爾達小姐神情溫柔而動情地注視著他。澤爾達並不怎麼把菲茨傑拉德的話放在心上, 作為銀行家的女兒,她比窮小子出身的菲茨傑拉德更瞭解政治遊戲的運轉模式, 假如真的是牽連到總統安危的大事,她的父親可不會有帶著情人去打獵的閒心情。
但即便菲茨傑拉德說得都是些胡話又能怎麼樣呢,她可喜歡極了戀人這意氣風發的可愛模樣。
「那如果我從父親那聽到什麼訊息, 」澤爾達站起身, 伸出手臂攬住菲茨傑拉德的脖頸, 甜蜜地輕輕啄吻他的唇角,「你可要付給我個好價錢。」
菲茨傑拉德把戀人抱在懷裡,少女芬芳如花朵的馨香吹飛了他腦袋裡建設到十年後的商業帝國,雖然還勉力留了一個小角落用來思考接下來的國際局勢和掘金活動,可九成九的腦袋裡只有快把理智燒光的愛意噴湧。
年輕人濃情蜜意地窩在一張椅子裡耳鬢廝磨,竊竊說著纏綿的情話,殊不知相隔遙遠的日本,剛剛過完九歲生日的修治,也做出了跟菲茨傑拉德相同的判斷。
甚至修治看到的還要更遠一些。他只是坐在會客廳裡聽著大人們高談闊論,再結合這段時間新聞裡聽到的事情,便猜測不光是美國,也不只是日本,歐洲最主要幾個參戰國的首腦或許哪個都沒逃過,只有這樣才能讓平日裡恨不得掐著彼此弱點打生打死的國家陷入現在這樣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