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柴秀這話的確是在數落自家女兒的不是,可柴容聽著卻還順耳。不為別的,就為柴秀自稱媳婦又叫錦兮夫君。雖然公主與駙馬是夫妻不錯,但卻少有公主真把駙馬當夫君的。柴容享受著媳婦的服侍,忽的又說起了往事。
倒不是柴容無聊得緊非要大晚上不睡覺來打擾這對小夫妻。她只是不願意這對本就艱難的孩子的情路上再多生事端。想著衛錦兮大概也不會瞞著柴秀什麼,為了以防萬一柴容還是問道:“錦兮,你可有想過,你皇帝舅舅為何會把稷和許配給你?”
當然知道,沒有人比衛錦兮更清楚那個原因了。衛錦兮因為此問一泠,她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柴秀,努努嘴,道:“都這麼久的事兒了,提它作甚。”
“那你又可知曉,你皇帝舅舅,為何會為我和你爹爹指婚?”柴容本覺得女兒長大了、懂事了,可遇到事兒多少還是有些孩子氣。不過麼,她打心裡也從來沒將錦兮當大人看——不管錦兮的年歲到了何等地步,眼前的這個人都是她的孩子。
衛錦兮聽了母親的問題,眼珠子在眶裡一骨碌,而後涎皮笑臉道:“孩兒又不是皇帝舅舅,怎麼能知道。”
“當初皇兄能當上皇帝,和你祖父的支援脫不了關係。”柴容輕聲解釋道,“衛氏能在本朝達到頂峰,自然也是因為如此。然則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公公去世前雖然多次叮囑你父親收斂,但青舟他終究是錯判了一點。”
他們說得是家常,卻也是些不為人知的秘史。況這中牽扯的人,與在場三人都是有血緣親情的。衛錦兮終究是顧及柴秀的,生怕母親說出什麼傷人面子的事情來。不過她明顯是低估了大殷常樂公主的水準,她忘記了自己的母親也是皇家的公主,說這些話來當然不是為了責備誰。
“你們現在這樣也是好的,只是為孃的哪能不為自己孩子擔心?”柴容握著衛錦兮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我兒現在也是為人夫君的了,娘雖然也不是很明白你們兩個怎麼會變成這樣,但說到底終究是我們這些大人的錯。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又已經、已經行了那周公之禮,要再說什麼拆散的話為娘也說不出口。只是,你們這樣終究是……”似乎是在斟酌語句,柴容稍微頓了一下,“終究是,與眾不同了些。你們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衛錦兮與柴秀聞言,都不由看向對方。其實回來這麼些天,兩個人的確一直不曾開誠佈公地去探討未來。這裡,畢竟是她們的家。
就衛錦兮個人來說,如果不能把殷晏那邊好好解決,自己是沒有辦法再坦然面對柴秀甚至自己的母親的。自己和父親私下裡那些瞞著母親的貓膩,如果可以她並不想讓母親知曉。逃不掉就積極去面對,衛錦兮以為只要自己坦誠地跟皇帝舅舅說清楚那些利弊,就算皇帝舅舅仍舊不信任自己但至少也會納入考慮。可顯然自己之前的努力都失敗了,皇帝舅舅看起來並不是不贊同自己,他只是不想談論自己所提的那些問題罷了。
而對於柴秀,理智上她當然知道應該支援衛錦兮現在的所作所為。可另一方面,作為寓意著“社稷祥和”的大殷稷和長公主殿下,柴秀又總難免想避免衛錦兮和那些軍政要務接觸。她並不是不相信衛錦兮,只是就如衛錦兮所說,如殷晏這樣一個有城府、又胸懷大志的皇帝,她們誰都猜不到他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麼。
雖然兩個年輕人都還存了許多顧慮,但她們都不準備拿這個來叨擾什麼都不知道的長輩。達成一致,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衛錦兮更是捏著柴秀的一隻手,又拉過柴容的手,說道:“娘,我和秀秀經歷了許多才走到一起。我們都知道珍惜。”
“是啊娘,我們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感情的。”柴秀也如此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腦洞其實也沒有多大,真的。我只是曾經中二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