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緩,秦英在院子裡的石板上坐下,連琪站在她身後偏過頭為她梳頭髮,動作輕柔,殘陽打在兩人的身上,映襯著兩人真誠的笑。
她們沒有抱怨,沒有自暴自棄,她們有的,是對生活的感謝,是對生命的享受。
我感動她們的堅強,亦感動她們對生命的真誠。
於是,我用相機記錄下了這一幕,並且,將它永遠銘刻在了我的腦海中。
經過我幾日幾夜的蹲點調查,我終於查清楚了這些候鳥最大的輸入處——飛海酒店,這個酒店不僅在縣裡有,市裡更甚,於是我偷偷溜進了酒店後廚,用帽子拍下了那些震撼人心的場面,在我出去的時候,被一個服務員攔住了,他眯著眼睛警惕的看我的帽子,我連忙笑著說:“我是來找人的,我叔叔讓我來的。”
“你叔叔?他在哪個包間?我帶你過去。”他明顯不相信我的說辭。
“不用了,我已經找過他了,謝謝您。”我努力讓自己鎮定的笑著,然後向外走。
服務員立刻冷下臉來:“等等。”
我哪裡敢停,直直的往外走,保安攔住了我,我正在想怎麼脫身的時候,酒店外走進來了一行人,看著那個領頭人我的眼睛瞬間睜大,這不是那個局。長嗎?我採訪他的時候他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他們局裡絕對沒有吃候鳥的,可是現在他自己帶著頭進來,我還聽到他跟旁邊那幾個人商量一會是吃百鳥宴還是吃什麼。
努力的壓制住自己的怒火,我把頭往下低了低,此刻我不能逞匹夫之勇。
服務員看到那個局。長來了,怕把事情鬧大,對保安使了個眼色,保安讓開了路,我趁機趕忙離開了。
跑出去好遠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後背已經全部都是冷汗了,剛才我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啊。
在愛鳥志願者的幫助下,我又收集了更多的直接資料,農貿市場,捕殺候鳥的行為處處可見,候鳥們漂亮的鳥毛和雞毛混雜堆積在那裡,發出難聞的氣味,我能看到那些斑駁的血跡,似乎在哀訴,又似乎在哭泣。
飛海酒店集團的老闆還是沒有放過我,他們的主要招牌就是候鳥,一級保護鳥類少些,屬於最高檔次,二級保護鳥類就多了,屬於上檔次,一般的候鳥就更多了,屬於一般檔次。
若是我將他們的產業鏈條給揭發出去,他們的招牌就要倒閉了,我想過他們會報復,可是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每一個記者都應該做好被報復的準備,我也不例外。
可是,我的人生在那一天改變了軌道,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因為前一天下過了大雨,所以早晨起來天空是灰濛濛的。我打算去海邊的溼地再拍幾組照片然後就回b市,於是一大早我就揹著相機出發了。
因為雨水的緣故,鄉間的道路泥濘,海邊的溼地就更不用說了,我一路走過來,鞋子褲腿上全是泥。
相機拍出來的內容一如既往的讓我痛心,我嘆了口氣,看著這片灰濛的天空說:“你們好嗎?”可是沒有聲音回應我,在我往回走的時候,連琪慌慌張張跑來找我,我看到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因為她全身都是泥巴,像是從泥水裡打了個滾似的。
“你快跑,那些人來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說。
我一聽就知道是誰了,連忙對她說:“你回去吧,這不關你的事情,難道他們還敢殺人不成?”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十分沒有底氣,為了錢他們都能如此無視那些小生命,我的命他們能看進眼裡多少?
連琪死活不扔下我自己回家,沒辦法,我只能帶著她一起跑,最後我們都跑不動了,一轉身,身後來了幾個手打棍棒的人,連琪一把把我推進旁邊的田地裡,用半人高的農作物遮擋住兩人,她很快的將自己的外套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