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竹在浴室裡迅速扒光自己,再次淋得周身溼透,害怕來不及般快步衝到風扇前,還像剛才那樣開啟大風呼啦啦地吹,“送了副腸子給他們。”
郝君裔大駭,“人的?”
端竹擰過頭來瞟她一眼,稚氣未脫的臉上別有一種純淨而殘忍的甜美,“人的要割也會先清腸,不夠噁心。豬的,滿腸子豬食殘餘物,我得捏著兩頭才能不讓它們漏出來。不過隔壁部隊食堂現宰現剖,很新鮮,血淋淋熱乎乎臭烘烘,看起來倒挺像人的。我都有點兒犯惡心。”
郝君裔不用親見,光聽就覺得肚裡翻騰的緊,不由將眉毛、眼睛、鼻子、恨不能連嘴都皺到一起去,視線打橫地盯著端竹的右手,“那你的手。。。”
這回端竹連瞟都不肯瞟了,直接衝郝君裔翻了個大範圍的白眼,“手術服都穿了我還能不戴手套口罩?這點兒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除暴力破門之外,我沒哪兒不像個剛從手術檯上下來的醫生。”話到這裡,端竹停頓一下,繼而轉身走到郝君裔床邊,弓腰,鼻尖對著鼻尖,瞳仁對著瞳仁,嗓音清脆,笑意明媚地問:“郝老師,剛才你要求的三點我全做到了,有獎勵嗎?”
兩人離得很近,稍加留意就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乃至心跳聲。
端竹的所有變化都在郝君裔預料之中,聽完這話,她只能是無奈一笑,“要什麼獎勵啊,端竹同學?現在我可沒能耐給你發獎狀,要麼先欠著?”
“我有很多獎狀,都拿來糊窗了,不缺這張。你親我一下就行。”說著,端竹把臉側到郝君裔嘴前,配合她那樣貌,很純情,很少女地只要一個FACE KISS。
可郝君裔身為她的恩師,只要勤於動腦,怎麼可能看不透她那些小把戲?故而在哼笑一聲之後,郝君裔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陰謀詭計,“知道你動作快聽力好,想騙個吻還不是易如反掌?”端竹當即失望地耷拉了嘴角,可下一秒,她聽見郝君裔說:“不過,看在長久以來,你沒有趁我睡著偷吻的份上,我也該有點兒表示。”那嘴角便匆匆忙忙復了位,轉頭領受完郝君裔面色如常蜻蜓點水的一吻,端竹面紅耳赤,手腳發抖,心跳得撲通撲通的震耳欲聾,卻還是忍不住竊笑——她確實有那麼幾個晚上沒偷吻。確實。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因有私事,明天停更一天,後天恢復更新。
☆、六一
二零零八年的六一兒童節,剛好是個天氣晴朗的星期日。郝君裔還在翻著肚皮大睡時,林家人卻已經整裝待發了,至於去哪兒,這個問題不好交代。因為她們那一大單子旅遊計劃絕非三千字以內可以描述完成,所以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她們玩兒去了——從開始的三人無比開心,一人心有惴惴,到後來的全家上下一齊開心,其間隔不過六個小時。這六個小時之內,心有惴惴的那個人被頂頂開心的兩個人纏得大氣都上不來,一會兒要防止大的手欠去跟小的搶PSP,一會兒又要喂小的吃飛機餐,同時要防止小的喂大的吃飛機餐。。。有時忙碌能夠令人放下內心所有煩惱。咪寶現身說法,驗證了天生勞碌命的快樂並非奇蹟而是必然。一家養兩個孩子的好處就在於,這能讓你根本沒有時間煩惱。
早八點,一個病房裡兩個病號接受換藥。
端竹臉上的抓痕早已淡得看不出來,但左小臂傷情不容樂觀。骨骼外戳的過程中割傷了她的一根韌帶,雖無有殘廢之虞,卻有可能令左手長期活動不便。端竹認為自己只要還有一隻右手靈便就夠了,所以並不擔心左手死活,何況韌帶是否能長好,這些醫生說了不算。郝耘摹早交代過她,它要是自己長不好就透過手術解決,體總那些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