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剛好有個女秘書進來找東西,前臺姑娘問,“會議還沒結束啊,今晚又要加班了。”
女秘書趁著空閒掏出小鏡子補妝,問,“你給誰送水呢,紹總不在,徐助理也不在。”
前臺道,“剛剛聽說徐助理帶了個男孩進來,這會兒好像出去了,給他送的。”
“我沒見啊,哪個?紹總的弟弟嗎?”
前臺看了眼外面沒人,神神秘秘拿出手機將自己截圖保留下來的圖片給她看,“我剛看見就覺得是他,就是這個,刷微博的時候看見就儲存下來了,上次和紹總在酒吧的那人,聽說因為他公司才沒拿下市公園的案子。”
秘書皺了皺眉,“這事可不敢亂說。紹總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什麼人讓紹總下這麼大的功夫,幾百萬的專案說沒就沒了,都不心疼的。那一段時間公司全上下加班熬夜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這事影響不好,市公園那邊的人肯定不同意了,唉,本想著會加工資呢,結果紹總還要自己掏錢彌補公司的損失。”
女秘書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說,“別說了,回去吧,接待處不能沒人。”
前臺笑著嘆口氣,“唉,紹總相貌出眾,家世好,這年頭真是男孩女孩都往身上撲。我羨慕啊。”
女秘書瞥她一眼,“誰不羨慕呢。”
說話聲清晰的傳進休息室裡,當辦公室裡重新安靜了下來,夜晚安靜降臨,夜幕籠罩在沒有開燈的休息室裡,將裡面的人影扯出很長很長的痕跡,半籠在暗影模糊中。
窗外高樓林立,街燈逐漸亮起來,人來人往。
丁陡沉默了很久,才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那頭有些吵,海峰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小丁?你沒事了吧。”
“峰哥,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晚上發生了是什麼?”丁陡平靜的問,低垂著眼眸,睫羽落下小小一片陰影。
那一夜是他在酒吧的最後一次吧,紹耀說他喝醉了,發生了什麼?
直到夜幕全部降臨,黑暗將休息室全部籠罩,一面是夜景繁華,一面是心涼如水。
從失明的那一天起,從他再也看不見顏色的那刻,丁陡就知道自己將來會帶給親近的人多少的麻煩。
他不敢在奶奶面前露出失落無助的神情,不敢聽著醫生說話,怕收到的全是失望,不敢去醫院。
他努力的每天笑著活著,怕奶奶看到他傷心,怕爸媽地下有知為他難過。
他自卑,不敢去喜歡任何人,不敢去靠近對方,怕自己只能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怕愛的人為他傷心,為他失望。
他不敢去接受別人一丁點的好,怕自己即便成百千倍的都還不上。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他會去接受紹耀,他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他想去喜歡,他無法讓自己不去為紹耀動心。
他想喜歡他,想和他一起吃飯,想擁抱他,想親吻他,想要一直留在紹耀的身邊。
他喜歡這個男人,想去愛他,想被他愛。
丁陡閉著眼睛,在腦中從相遇想起,他在醫院抓人卻弄傷了自己;他在雪夜等車卻被紹耀送回了家;他在夜場喝醉發燒,是紹耀給他看病;他在緝|毒|所裡,是紹耀幫他查清事實。
他苦笑,原來自己這麼沒用,什麼都幹不成,只會給紹耀帶來麻煩。
他看不見,連一起吃飯的時候都不能自己夾菜給喜歡的人,這樣的他究竟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讓他自以為是的去接受紹耀,自私的和他在一起。
他甚至看不見他的樣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裡有多麼希望他沒事失明,又或者只讓他看一眼紹耀,就一眼,他就能記很長的時間。
休息室裡很安靜,安靜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