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魔術世家毀於戰亂。不管多麼鼎盛的家族,投入戰場,即使是天賦異稟的魔術師,都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再也找不到蹤跡。
趁夜,他們乘上了一艘輕便小船。只有簡陋的船艙和破舊帆布,船艙裡勉強得只能坐得下三個人。
船無風自動,飛快的駛離岸邊。直到亞瑟掰碎麵包扔進水裡惹得幾條魚快樂的躍出水面,時臣才得知並非只是暗流在推動船隻。
亞瑟本來如綠寶石般的眼睛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看起來竟幽深如湖水。他斜靠在蘭斯洛特的肩膀上,丟著麵包渣,顯得無精打采的。溼漉漉的海風打溼了他額前的金色碎髮,顯得他格外的年幼。
的確年幼呢,才十三歲的小少年。今天的血腥場面在時辰看來著實不算什麼,那碼頭明顯有人收拾過了,完整的屍體全部被清理掉,剩下的殘肢只是匆忙間遺漏的。甲板上也有被沖洗過的痕跡——未沖洗前,一定血腥得更加的令人難以接受。可是這戰後殘局,亞瑟看見了,竟然鬱郁一整天,不復往日的跳脫。
時臣非常理解梅林的做法。時臣的幼女遠坂凜作為遠坂家族的繼承人,時臣一向對她要求嚴格,但是第四次聖盃戰爭時,時臣卻把凜和妻子提前送離東木。在不是時機的時刻,能讓繼承人越晚親眼目睹著世界的殘忍越好。
船隻離岸越遠,血腥氣越淡。最終撲面而來的海風帶著微甜的清爽氣息,沿岸的林木鬱鬱蔥蔥,天上晨曦明滅。至此船才遙遙沿著海岸線快速行駛。亞瑟早已沉沉睡去,身上蓋著蘭斯洛特的披風。時臣再次給自己施加了容光煥發的小法術,看著天際的啟明星,從船上站起身來。
身為火系魔術師,在船上的感覺令時臣沒有半分安全感,即使蘭斯洛特說了他一人守夜就可以,讓時臣休息一會,時臣也微笑著拒絕好意。
蘭斯洛特半眯著眼,但是依舊靈活的覺察船周圍的一切情況。聽見時臣起身,他瞬間睜開了雙眼:“還有至少一天一夜,才能到康沃爾郡的達帕德斯托港口,只有那裡才足夠安全。在沒到達前,最好不要上岸。”
時臣默默點頭,重新坐下,握緊了手中的魔杖。
魔杖已經初具雛形,上面蝕刻滿了複雜的魔紋。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魔力注入。如果沒有魔力,這魔杖和普通的手杖沒任何區別。
暗紅色的古櫻桃木被打磨成光滑的手杖,上面被時臣刻加了暗格可以放置儲魔寶石。從外表看這只是只樸素的木手杖,和時臣之前那個頂端鑲嵌耀眼紅寶石的金屬手杖是兩個風格——不過行走在這中古世紀,適當的時候,隱匿和樸素是對自身最好的保護。
等下次召喚Mr。Rose,為手杖注入魔力,時臣才能再次手握自己的信心——這毫無魔力的手杖握在手裡,反而比什麼都不拿更讓時臣覺得不自在。
等到了康沃爾郡安頓下來,再召喚Rose。時臣如此想著。這旅途流離Mr。Rose顯然不是太喜歡——也是,時臣也不喜歡。身為魔術師,鑽進法師塔閉門研究才是正途啊。
法師大多是死宅。——《出自你所不知道的法師們》,法師學徒知名不具著。
作者有話要說: 雁過留毛人過留爪~@小夥伴們~
☆、遠坂家的迷途之咒
如梅林的預料,康沃爾郡未被戰火所侵擾,平靜如昔日。只是康沃爾郡人口稀少,時臣一行人穿梭在它的中心城市,都覺得冷清至極。——不只是康沃爾郡,整個不列顛都因為連年的戰亂人口不足300萬。
荒野中廢棄的城堡比比皆是,鳥雀橫飛蝙蝠佔據,那石柱上精緻的紋路彷彿在不甘訴說著往日的榮光。它們的主人早已搬離這片土地,或許在別的地方繼續繁衍,或者整個家族都遭遇滅頂之災,它們仍然矗立在這片土地上,等著主人歸來。而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