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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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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凌急忙抱住蒼雪:“乖,沒事了,沒事了。”她一遍遍的哄著那個已經瀕臨崩潰的人,溫言軟語的哄著,安撫著讓她平靜下來。

她雙手緊緊的抱住狐凌:“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啊。”

“不是的,你不是還有燕子嗎?”

蒼雪突然死死的盯住狐凌的眼睛,繼而放聲大笑:“親人?哈哈哈哈!”

“她恨我,亦如我恨她,甚至更甚。”蒼雪將手舉到狐凌面前,“看到沒有,就是這雙手,殺了她父親,也殺了我和她共同的母親。”

母親,多麼溫柔的字眼。

久遠的聲音傳來,飄渺不可追。

四月十四鳶尾開,

花開花飛花滿懷。

束束朵朵滿山谷,

莫將紅色鳶尾採。

“她教我的歌謠,我一句都沒忘。”蒼雪像個孩子一樣,在狐凌懷裡放聲大哭,“我一直是把她當做母親的啊!她為什麼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對我好,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走到這一步!”

你為什麼不能對我笑一笑?

你為什麼不能多見我幾面?

你為什麼不能帶我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為什麼!!!

你是我母親啊!!!

你為什麼不能把我當做你的孩子!為什麼見死不救!為什麼要送我墮入最黑暗的地獄!

這地獄好冷,要用血來暖,用最親之人的血,才能暖熱。

所以我殺了你,來暖我早已冰封的心。

是你逼我的!

狐凌一下又一下的順著蒼雪的背,將手舉了起來,似乎是在考慮力道:“她是罪人,蒼雪是好人,所以不用為她傷心,她不配的。”

“好人?……呵,好人……”蒼雪呢喃著,終是在一記手刀下昏睡了過去。

“我知道,你以為自己才是罪人。”

“幸好,狐凌也不是好人。”

狐凌帶著蒼雪回宮,更深露中,頭髮上、衣服上都有露水的痕跡,潮潮的。回去後,狐凌一沒有上床睡覺,二沒有換下這身不舒服的黑衣,反而出了屋子,三兩下飛上了屋頂。

屋頂上的人似乎等了很久,很久。

“有事?”

柳扶風轉身:“你,很好啊。”

“我?”狐凌指了指自己,“你說的是……”

微微頷首:“你聽出了笛音裡的寂寞,也聽懂了笛音裡的寂寞。”

“我是第一個?”

“不錯。”

狐凌啞然,緩緩坐在了屋頂上,雙手搭在曲起的右膝上:“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我跟你一樣,傾心的那個人不開竅。”

“她不是不開竅,她其實是……寂寞的。”柳扶風嘆息。

她和蒼雲,太像了。

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靈魂,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寂寞,

一樣的孤獨,

一樣的驚才絕豔,

一樣的滿手血腥。

這樣的他,

這樣的她,

絕不是完美的人。

可是——

“偏偏就愛煞了這樣的他。”

“偏偏就愛煞了這樣的她。”

兩人頓住,相視一眼,倏爾大笑起來,如酒逢知己般酣暢痛快,柳扶風甚至是笑出了眼淚。

看著那從眼角蜿蜒而下的鹹澀液體,狐凌止住了笑聲。

“我這樣待她,她卻不懂。”

柳扶風站了起來:“你可曾親口對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