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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應了一聲也跳下馬,接著月光見他約摸三十歲上下年紀,渾身汙垢,面黃肌瘦,頭髮鬍鬚亂糟糟糾纏成一團,雞窩一般,兩腮都凹進去,嘴唇灰白裂開好幾道血口子,看上去十分落魄,但仔細看他五官卻是不俗,國字臉上兩道濃眉直飛入鬢,鼻樑高挺,不禁對他生了幾分好奇。
滔滔跟著下馬,好奇地打量幾眼,道,“看起來到不像壞人。”十三抬眼看離東京城北城門已有很遠一段距離。若是不管,這人必定活不下來,若是管,便只能馱了他去延福宮。他躊躇一陣,不忍見一條人命消殞,道,“石得一,先馱他去延福宮,安置在侍衛那裡,找太醫給他瞧瞧。不過要命人看好,萬不可讓他亂走,衝撞了後宮諸人。”
石得一答應著,扛了他放在馬背上,自己只得牽馬走著。馱著個半死不活的人,速度大大慢下來,待到延福宮,已經亥時了,少不得要驚動守門侍衛。十三看著滔滔悄悄進了寢殿,許久也未聽見聲音,想是未被皇后察覺,這才放心回了自己寢殿。
不多時石得一安置好那人,來回十三,說道,“殿下,太醫說那位公子是幾日水米沒粘牙,中氣不足以至昏厥,只要喂些鹽水,待醒了好好調理,應無大礙。”十三一聽,原來是餓的,便應了一聲命他退下,自顧休息。
☆、第二十八章 立功(一)
清晨,庭院內各色鮮花爭奇鬥豔,五彩斑斕,馥郁的香氣陣陣飄過,引得廊下一對金絲雀引頸高歌,聲音婉轉悠揚,悅耳動聽。
滔滔昨晚同十三出去回來得晚,有些勞累,故而起得略晚些,待梳妝好都已日上三竿,這才一步三晃向凝和殿走去。
不知不覺中,滔滔已到殿門口,發覺外面臺階下候著的女官兒和內侍個個都戰戰兢兢,如臨大敵,整個凝和殿一片死寂,一絲聲音也無,竟在這大夏天的毒日頭下透出一股子冰涼來。她不由一凜,琢磨著拽個人問問清楚怎麼回事,方要向離得最近的一個女官兒招手,就聽殿內“哐當”一聲,像是摔碎茶盅的聲音。
殿外眾人身上也是一激靈,越發無人敢動彈,滔滔楞在當地,猶豫片刻,心裡想必是皇上生氣了,左右自己又不是正經當差,犯不著這個時候觸黴頭,打定主意轉身便走。
她低頭踮起腳尖,拎著裙角,微微彎腰低過窗稜,躡手躡手往回溜,一面走一面回頭留意殿內的動靜,沒成想“咚”一聲撞在一人懷裡,疼的她齜牙咧嘴。那人伸手過來穩穩扶住她。滔滔抬頭一看,竟然是十三,旁邊還站著十一,老七在他二人身後五六尺開外,一個個也是面色凝重。
滔滔想了想,踮起腳尖湊到十三耳邊囑咐道,“官家生了大氣,我聽見他摔東西了。”她以為十三多少會驚訝,不想他一臉瞭然,只是淡淡點頭道,“知道。”說罷見滔滔仍舊一臉擔心,便微微一笑,道,“放心。”
滔滔知道,十三隻要說話變得簡潔有力,便是準備要談公事,便也不再多說,道,“那你小心些。”十三點點頭。老七在後面見他二人親密,彷彿多年夫妻一般,輕哼一聲扭轉頭去,終究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在滔滔面上一陣打量。滔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將臉轉向一旁。
十三回頭一看,面色一沉,道,“走吧,別讓官家久等。”說罷一揮衣袖同十一一齊向正殿走去。
滔滔望著他三人背影,終究是惴惴不安,躊躇片刻也跟著掉轉頭。正殿地上大蓮花缸裡存著冰,用風輪對著鼓風,從外面走熱了一進殿,涼氣撲人,滔滔立覺每個毛孔都寒浸浸的,不由打個冷顫,回過神來在地上一福,也不出聲,輕輕走到皇上身側候著,大氣也不出,只留神聽他們說話,想捋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素日溫和,現下怒睜雙目,兩腮緊咬,坐得直直的,左手裡拿著一份奏章,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