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舒納維爾,”魔法師叫他,“不管你在哪,過來,呆在離我近些的地方。別隱形了,我得把你看好。”
他不太情願地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沒人看得見我,我不能去耍耍他們嗎?”
“他們也許是衝著龍來的。你也想像卡爾那樣被囚禁起來?”
舒納維爾打了個抖,快步貼到他身邊縮著。也許他貼得太緊了些,獵犬回頭深沉地望了他一眼,瑩綠的瞳孔一閃。他下意識抽回了抱大腿的手。
魔法師平靜地撣了撣長袍下襬,手裡拿著一副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風鏡遞給科勒。“老樣子,能幫你晚上看得清楚些。”他說,“去吧。”
科勒戴上風鏡,同時獵犬在佩劍上吻了一下,她手上的一顆狼頭指環閃著光。兩個年輕人衝進夜色裡。
在這樣大的雨中什麼動靜也聽不見。舒納維爾不是個喜歡潛伏的獵手,沉重單調的黑暗叫他覺得喘不過氣來。還好魔法師手上舉著盞點燃的蠟燭,照亮了周圍以及臺階下的一小片地方。他靠著門廊的柱子背對著黑夜,把手杖掛在欄杆上,抽出腰上的短佩劍來,玩雜耍一樣地拋接著。
“你竟然在偷懶?”舒納維爾悄聲說。
“我在等前線的好訊息。”魔法師並不否認,然後又加了一句叫他不太明白的話,“而且空閒的時候釣釣魚也是很有意思的。”
他剛想問“釣魚”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尖利的呼嘯聲,一把鐵匕首破空朝魔法師飛去。
然而魔法師頭也不回;鐵匕首撞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叮的一聲彈落在地。
一聲木倉響,接著又是一聲。兩顆鐵珠啪啪打在屏障上,掉下去咕嚕嚕滾遠了。
“不好意思,我問一聲,”魔法師大聲說,“你們管事的人來了嗎?船長先生?假如在的話請出來一下,我們得談談。”
“如果你想求饒,現在已經晚了!”雨中有一個聲音惡狠狠地回答他。
“如果你們想求饒,請把船長交出來。”
埋伏在附近的三個高大人影同時翻過欄杆或是跨上臺階撲到他面前。魔法師握緊了手裡的短佩劍,輕輕向下一劃。他們猛地失去了控制撞在牆上,讓整間小屋搖晃了好一會兒。
“我再問一次,船長先生在哪兒?”魔法師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語氣也冷淡下來。
片刻之後,另一個粗礪的男聲說話了:“你要談什麼?”
“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就直說吧:你想要現在告訴我誰指使你們來,”魔法師說,“還是想要我燒了你的船?”
“燒船?”船長似乎就站在微弱燭光能夠照亮的邊緣之外,這時粗聲粗氣地笑起來,“在這種天氣裡?你可以選點別的來威脅我。”
魔法師聳聳肩:“你有一分鐘時間考慮。”他把燭臺放到欄杆的扶手上。
四周沉默下來,似乎所有人都因為他的篤定從容而變得猶疑了。
又一聲木倉響。子彈是奔著燭臺來的,但那根短短的蠟燭只是晃了晃,像鋼鐵製成的一樣完好無損。
“嘿,別作弊,行嗎?”魔法師斥責他們,“你們就這麼對待想要跟你們公平交易的人?行了,還剩四十五秒,不過算了。”
遠處的海灣上躥升起一朵耀目的紫色火焰。轟響聲過了不久才隨著一陣烈風傳來,如同驚響的雷鳴,震得窗玻璃瑟瑟發抖。仍舊躲藏在黑暗中的襲擊者們狂怒而不敢置信地嚎叫起來。
舒納維爾堵住耳朵做了個鬼臉。
“不要那麼傷心,船長先生,”魔法師又悠閒地拋起了他的短佩劍,“你們的船我是一定要燒的。我就是想確認你不在船上罷了——”
剩下的人在同一時間衝了上來。但就在他們踏入燭光照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