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關朔原迅速扭過頭去,果然,因為黑白色太過明顯,我們兩個二傻只看到臉就武斷認定是幽魂話本。現在看過去,才發現那是一顆頭顱,被繩子掛在城頭高高的旗杆上,隨著烈風不斷飄來蕩去。
重淵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匆匆說道:“此處還不安全,那些巡邏妖魔怕是馬上就要過來了。先離開這裡再說這頭顱的問題。”
因為在上面耽誤了一會兒的緣故,我們花了不少力氣才繞開了巡邏妖魔,等到藏在城牆腳下隱蔽處才算是喘了口氣。重淵輕輕吐了口氣,說道:“剛才那頭顱,應該是天機營弟子的。”
“你怎麼知道?”關朔原反駁道。
重淵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額頭到下巴有頭盔的色痕,是常年佩戴戰盔的天機營戰士才有的特徵。更重要的是,那人的頭髮裡還有戰甲的碎片,是天機營的制式鎧甲。應該是之前攻城的弟子。”
推測合理證據充足,連關朔原都閉了嘴。我想他的心情大概和我一樣複雜,同樣的黑夜,我們兩個只能產生“鬧鬼了!”的白痴錯覺,人家就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來,重淵這種人,簡直是不給其他生物活路……
“可是,很奇怪啊。”我弱弱地發聲,“要是他們把八大門派的弟子掛在城頭是為了給人警示,為什麼不把首級掛到外城城牆上?流光內城全是妖魔,這是要給誰看啊?”
我的話音剛落,就看到重淵和關朔原幾乎是同時楞了一下。
“沒想到你這蠢貨也能發現這種東西……”關朔原小聲嘟囔了一句,“是啊,那些畜牲到底想幹什麼?”
重淵的臉色非常凝重。他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不知是天氣的原因還是妖魔營地的固有特色,這裡的夜色簡直如同潑墨一樣,兩三步之外就很難看清什麼。藉著城牆上投下來的燈光,我眯起眼睛努力分辨了一下,前方似乎是一片極為開闊的空地,空地四周豎立著什麼,只是細節全都融入了黑暗中,再也無從分辨。
重淵沉默的時間有些長,我漸漸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我抬頭問道:“重淵你……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他像是被驚醒了一樣,輕輕搖了搖頭:“看不出什麼異常……只是,這裡的死氣似乎格外濃了些。”
我們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妖魔的營地有死氣沒什麼奇怪的,可是我和關朔原都沒什麼明顯的感覺,考慮到重淵現在已經是亡者的身份,他能感覺出來的死氣相比……
然而到了這種時候,哪怕明知營地裡有古怪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退出去。重淵手持著火把站在前面,關朔原提劍殿後,把我這個廢物夾在中間,三個人很是彆扭地往前走去。
走到近處,我才看清楚剛才那片開闊的空地是什麼。
地上是灰白色的大塊石頭鋪成的平整地面,四面都擺了整齊的兵器架,除了格外大一些之外,這裡簡直就和我們之前在西陵城見到的天機營校場一模一樣。這裡大概是流光內城妖魔軍精銳演兵佈陣的地方,就算空蕩蕩的,空氣中也都瀰漫著一股凜冽的殺伐之氣。
我被擠在中間,暫時沒什麼防守的壓力,就一邊走一邊左右看著,校場兩邊是一排排整齊的兵器架,上面放著盾牌、長刀、匕首、法杖、長劍一類的兵器。看上去是很普通的擺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然後,一直到我看到一把長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是哪裡不對勁。
那把劍看上去樣式非常普通,只是劍柄上垂著一個小小的劍穗,因為幾乎是緊貼著過去,我清楚地看到劍穗上掛著的一個小吊牌,上面分明就是太虛觀的標誌。劍身上有傷痕有豁口,很明顯是飽經戰場的樣子。
“師師師兄!”我的聲音都變了調,“你們看……那把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