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即日將攻入西陵城,萬民皆為塗炭。”
他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喜怒,只是我看到下面幾個平時喜歡傳八卦的同門臉上都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我不知是何人傳出的這些訊息,也不知道他們作何居心。只是,他們所傳訊息有一條卻是沒錯的。”宋嶼寒緩緩說道,“太虛觀禁地確遭幽都奸細侵入,門派至寶招魂箋失竊。我已與弈劍聽雨閣、冰心堂、雲麓仙居三位掌門共同去過現場,我等均認為,若無內賊相幫,奸細絕不可能混入其中!”
頓時,雲華殿中一片譁然。
不要說小乙他們那些不清楚內情又喜歡八卦的弟子,就連當時在現場的我也有點懵——怎麼搞的?明明是幽都豬圈入侵,什麼時候變成了奸細?還有,內賊到底是誰,關朔原沒跟我說明地落窟最後一進放的是什麼,招魂箋又是什麼?
旁邊的凌祈哼了一聲,摸著下巴說道:“錦川,你們掌門真耿直啊,這種事情居然連我們這些外人都一起告訴了,他真是個好人!”
……還有,能被這樣的二缺發好人卡,宋掌門你把這種機密說出來到底作何居心!
無論下面如何喧譁,宋掌門都恍若未聞。他繼續威嚴地看著我們,只是稍微抬高了聲音:
“人族與幽都之戰從未停息。自盤古開天以來,大荒經歷戰火無數,輸贏不論,十大門派卻從未屈服過!今太虛觀遭此挑釁,定不能姑息,盜我至寶,當清剿之,傷我弟子,當命償之!適逢三大門派掌門在此,我宋嶼寒以劍立誓,定當傾我太虛觀全觀之力,誅殺幽都妖魔。今日西陵城傳來戰報,戰事危急,特召集門派弟子,凡能喚出六大靈獸者,均聽從師門調令,翌日奔赴西陵城!”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就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淹沒了。年輕人最是受不得煽動,宋掌門一席話深諳天機營勵軍名目,登時激得如凌祈這般熱血小青年澎湃不已。霎時間,幾乎大半個雲華殿都沸騰起來。
“錦川!你聽到了嗎!我們要上戰場了!”凌祈衝我大吼著,眼神裡看不到絲毫畏懼,滿滿都是激動之情。
“聽到了!”我捂著發麻的耳朵對喊回去,“不過我們只不過是新弟子而已,這樣是不是……”
我根本沒機會回答,身畔同門連顏懷遠都激動不已,像我這樣躊躇的反倒成了異數。
一直到我看到那三大掌門一起站到了宋掌門旁邊,矜持地衝我們微笑拱手的時候,彷彿才恍然大悟——
原來並不是什麼太突然了。
也許,從三大門派抵達太虛觀參觀門派演武的時候開始,這件事就已經列入了日程中。我只不過是車輪上一塊小小的木緣,停或者走,根本就無力自主。
15
前面是根本看不到頭的崎嶇道路,完全沒有任何人工修建的痕跡,崎嶇得和師傅臉上的褶子有一比。悶熱乾燥的風一刮,黃土就呼啦啦捲了人滿臉。路兩邊破敗低矮的破房子彷彿永遠沒有變化一樣,在身邊單調地延伸著。在這種路上走得久了,莫名壓抑的絕望感就不由自主從心底生了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太虛觀,沒想到第一次見到的外面世界,竟然就是這個樣子。
從太虛觀離開已經有五天了。那日宋掌門召集我們開了會之後,很快每個人都收到了命令。太虛觀地處太古銅門,自然不可能把精英弟子全部派到西陵城,留一幫老弱病殘鎮守大本營。經過太虛觀高層的一番磋商,最後決定是把一組的一半留下來駐守太古銅門,另一半和全部的二組全部派來支援西陵。另外三大掌門也非常仗義,直接把他們拉出來的所有人馬和我們一起上了路。
於是我這個連家門都沒出過的小菜鳥就這麼生生被趕上了戰場。
我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出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