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騸豬好了!”
沈以良不由一笑。楊寄心裡樂呵,越發要獻寶:“在京裡,還掙了幾個錢,我打算把咱家鋪子旁邊的那座院子買下來,以後和阿圓回秣陵,就跟阿父隔壁隔地住,彼此照應。”
他想到就做,買了屋子,買了田地,又在市口買了個鋪面,賃出去能掙點錢。人一闊,心態也不同,好幾回看到有人在玩樗蒲,心裡癢癢得難熬,但是想著老丈人的話,想著他和沈沅的未來,硬是忍住了。田地招佃戶,鋪面有租金,他想象著自己以後不當啥鳥官了,就回來過小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天天數錢數得笑嘻嘻,真是別提有多美了!
小阿盼脖子上套著楊寄給她新打的金項圈,炸得金燦燦的,左顧右盼間甭提有多美了!沈魯氏皺著眉頭對她男人說:“阿末寵女兒也太過了啊!小丫頭片子一個,至於穿金戴銀的嘛?倒是黑狗是正兒八經的男孫……”
而那廂,剛剛從喪夫之痛裡走出來的張氏也在撇嘴,她抖摟抖摟楊寄送給黑狗的銀鎖片,一臉鄙夷地說:“小氣吧啦!就送個銀的,我還真真瞧不上!”黑狗正在對啥都好奇的時候,伸出小手抓住銀鎖片,好奇地翻來覆去看了兩遍,突然直接送嘴裡狠狠咬了兩口。
“哎喲喂祖宗!”張氏慌忙搶奪過來,一看銀子上正反面已經被啃出了深深的八個牙印,舉手假做要打人,又仔細看著銀鎖片,心疼得直喘氣:“好好一塊銀子,啃兩個狗牙印,重打製又要花錢——你個犯嫌的小炮子(土話:討厭的小孩子)!”過了一會兒心裡又平衡起來:“咬得出印子,銀子倒還純。楊寄那囚攮的雖然小氣,東西還算地道。”
她抱著孩子跨出自己的房屋門,正好看見楊寄給女兒理著衣服,便笑道:“妹夫,謝謝你啊!”
楊寄正嫌女兒的布衣裳和金項圈不登對,見嫂子出來,也笑著回應:“嫂子客氣啥啊!東西不值錢,你喜歡就好。山子兄的事……我想起來心裡也懊糟。望嫂子節哀,將來我會多幫襯嫂子的。”
張氏掠掠鬢,撩眼皮子看了看楊寄:他穿著鮮亮的衣服,玉面笑臉,從前倒真沒發現他那麼挺俊!她“嗐”了一聲,笑融融道:“自家人……”覺得畫風不對,又拉下唇角拭了拭眼睛:“可嘆我這個苦命的……”覺得還是不對,乾脆說:“過去的過去了,我心裡再難過,也不能膈應到大家不是?你看黑狗和阿盼從小玩在一起,彼此也有個攀比,若是一個厚,一個薄,將來孩子間未免要鬧意見……”
她瞟瞟楊盼脖子上亮閃閃的金鎖片,未曾想楊寄也在瞟沈黑狗的齊整衣裳。楊寄嘆道:“可不是!阿盼離了娘,鞋邋遢襪邋遢,穿的都是黑狗剩的,連女孩子的樣兒都沒有。我今兒個就上集市裡,給阿盼買兩身好的穿。”他對張氏說:“嫂子要不要帶什麼東西?”
張氏一陣失望,又不好直接說想要金項圈,含糊說:“我只怕孩子心裡不平衡。若是有好的衣裳,給黑狗帶兩身也罷。其他的——妹夫那麼聰明個人,看著辦就是。”
楊寄笑眯眯答應了,抱著阿盼出了門。
家裡諸人平時都忙,也鮮有帶孩子出去玩的機會。快週歲的小阿盼,見到外頭世界的熱鬧,高興得不知道看哪裡才夠。楊寄對這個寶貝女兒是沒話說的,阿盼指著樹,他就帶她去看樹;阿盼指著花,他就帶她去摘花;阿盼要是看上了小販手中的什麼東西,小氣吧啦的楊寄便一點都不小氣地為她買下來。還沒到秣陵鬥場市口,阿盼就捧了一手的寶貝,騎在父親的脖子上居高臨下地四處張望,甭提有多驕傲了!
穿過街陌裡坊,到了秣陵的大寺廟鬥場寺旁,那裡有秣陵縣最大的市集之地——鬥場市。世道不穩,人心惶惶,而自然香火繁盛,大家都一身一家的福祉安康寄託於空虛的佛陀身上。因而,也帶動了一旁的市集。藉著淮水的便利,河道里俱是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