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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德王皇甫道知,忍到你翅膀硬了,能自己飛為止。阿末,是時勢造英雄,不是英雄造時勢。狂妄的人在這樣一個世道都不長久的。他們皇甫家幾場仗,我失去了大兄,家裡支離破碎。要說對這些貴人們,我的恨意比你更深。但是,你不蟄伏,你連自保的機會都沒有!”他伸手按了按楊寄的肩膀,雖然個子遠不逮及楊寄,楊寄卻甚是覺得他高大。

楊寄因而也推心置腹地對沈嶺說:“我能忍!賭博的時候搖樗蒲,旁邊催得再厲害,我也要等聽到‘盧’的聲音才停手;棋枰上走子兒,前面看起來再能一擊制敵,我也能忍著不慌張。以後,其他事我也學著這樣子,一定不把自己和阿圓置於險地。”

沈嶺讚許地點點頭:“你悟性比我好!其實,樗蒲不用來賭,和下圍棋一樣,能煉人的心志。當然,蟄伏是為了起身可以起得更猛,這個時機,要自己觀察。你比我大兄機敏得多,只要不生權勢富貴的貪念,就不會失卻冷靜。”

楊寄想起那時自己果然是執拗於贏了錢就好娶阿圓這件事,兩次在樗蒲局上失了自己的水準,無怪乎輸得好慘。此刻回頭再想當年的情景,倒沒有了以往的那些自怨自艾,反倒覺得上蒼示警,未必不是教自己沉得住氣。

他突然又想起個問題,便問沈嶺說:“不過,我也奇怪,建德王明明恨我,卻不肯殺我,大約他也在忍什麼事。但是,如果不明白其中因果,就算是再忍,我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觸了他黴頭——幾番見面下來,也知道他這個人不僅虛偽得緊,而且極是薄情寡恩的——到時候,我一人身死事小,若是牽連了阿圓,想著就心焦。”

沈嶺出了會兒神,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皇甫道知是個怎樣的人。而且建鄴的情形,我也不很懂。但之前零零碎碎的印象,連起來想一想,也能勾畫出個大概。先帝分封藩王,大半都是掌有兵權的,但其間兄弟、叔侄,各個面和心不和——有利時搓成一團,無利時打成一團。加之朝中世家大族冷眼旁觀,不時翻雲覆雨,安插自家親族。所以朝廷裡頭彼此牽制,反倒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我想,當年建德王也是從越地進京之後,才知道朝中紛爭不斷,裡頭情形複雜。所以,你到建鄴後,也不外乎多觀察,多想。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會看明白其中奧妙。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最後,沈嶺說:“建德王非要把那個叫雲仙的女郎給你,你多想想為什麼。我阿父不能忍,但,你要曉得,有的事,是不能不忍的。”

☆、第40章 市集

想通了,楊寄心裡也好過了一些,對著沈以良的黑臉,他倍加細緻,天天小心翼翼給這位丈人爹賠笑臉,狗腿子似的忙活個不停。沈以良骨子裡善良,看女婿這副模樣,又想著女兒困在王府見不到面,心裡又軟和了下來,顏色也多多回轉了。

楊寄趁機道:“阿父,我對阿圓的心,天地可表,但是這個叫雲仙的女子,我也不能不敷衍著。你放一萬個心,我不賭咒也不發誓,你但看著我做了對不起阿圓的事,你就一刀子殺了我——我是贅婿,相當於兒子,父親殺兒子是無罪的。”

他把一把殺豬刀刀柄朝前推了過去,神色篤定。沈以良手一揮,說:“要是你對阿圓不忠,我也不殺你。”他另外拿起一把扇形刃口的騸豬刀,用力往水缸沿上一拍,惡狠狠說:“我就直接閹了你!”

楊寄突地打了個寒顫,卻見沈以良咧開嘴笑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上了這個老實人的當,不由也笑了出來。沈以良說:“唉,上次聽那女郎說話,她也是個可憐人。咱老百姓過得都不容易,誰想讓別人活不下去呢?你啥時候也撫慰撫慰她,再想想看有沒有更好的法子幫幫人家。”

楊寄見丈人通情達理,心裡喜悅非常,用力點點頭:“哎!我明白了!丈人爹放心,我死都不會對不起阿圓,不然你就——把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