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約莫該有兩柱香的時間。
李成則忽然將手裡藍色封面的帳本合上,就那麼往桌上一扔。
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讓那幾人心裡狠狠一跳。
李成則就笑了,說:「這就是你們給主子看得帳本?真是好樣的。」
該說他們大意失了警惕,還是壓根沒把顧青瓷放在眼裡,所以這樣的東西也敢送到主子面前。
「……東市的旺鋪,綢緞莊,玉器行,食味軒。半年的純利,一個結餘一百五十兩,剩下兩個兩百兩。」李成則手指敲著桌子,說著自己都笑了,隨後慢悠悠道,「諸位,我若沒記錯的話,那三家鋪子只單論出租的話,租金一年一千兩不止,怎麼的,你們就是這樣的本事?讓鋪子在你們手上虧損至此?既如此,我還留著你們有何用。」
那幾人擦了擦頭上的汗,想鎮定也鎮定不下來,誰能想到這位姑爺如此不容情,且連個多餘的話都沒有,直直拿了話來質問。
之前顧青瓷哪裡曉得那麼多,鋪子是自己的不用租金,半年幾家店一起送錢過來,加起來也有五六百兩了,一年就是一千多兩,看著像是賺了許多錢,起先他們是試探一二,後見顧青瓷果然懵懂無知,才大了膽子,又多吞了些。
「大爺想必是不知,咱們這餘潤已是不少了,那鋪子也並非一個人,養著一幫子夥計下人,且上半年生意冷清,哪裡有那麼多賺頭。」
說話的這一位,是綢緞莊的掌櫃。
這分明是看輕李成則,或也可說其實還沒認清眼下的情況。
李成則笑了一下,淡淡道:「那你這個掌櫃也不必再當了。」話落,就朝外間喊了一聲,「元寶——」
「主子吩咐。」
男人眼皮都不抬,呷了一口茶,「送劉掌櫃出去。」
「是。」
劉掌櫃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反駁都不及,就被元寶「送」了出去。
剩下幾人已經兩股戰戰,俱都看出來李成則這是在殺雞儆猴。
李成則捏著餘下的基本帳本,扔到地上,道:「拿回去把帳重新做好了再來。」
出來李家宅子後,幾人才長呼了一口氣,早已不復剛才時的淡定,心裡一陣後怕。
這位李姑爺,是個厲害人物。
——
另一頭,白氏之前送了翠竹過來,李成則沒收房,只讓人在院子裡做活,白氏雖然不滿意但瞧著上頭還有老太太沒發話也不敢多嘴,只是過個幾日就要把人叫過去問問話,這是把人當做眼線,盯著顧青瓷那屋,總想窺點什麼事出來。
只是沒想到沒過多久李成則就把人打發去了鄉下,理由都是現成的,老爺在老家沒人照顧,那邊地頭忙得很,連個收拾屋子做飯的人都沒有,說總不能什麼都叫那佃戶家的做,人自己也有活計呢。
李成則說得誠懇,孫氏也心疼兒子,就沒說什麼了,還覺得孫子孝順,想事情都比別人多。
白氏那裡臉就垮了,抿著唇,不明白事情怎麼三番兩次觸黴頭。
又覺得兒子娶了媳婦後變了許多,都是被顧青瓷那惡婦調唆的。
她依舊三天兩頭盯著西院。
就今日,見著有幾頂小轎子過來,從裡頭出來的都是穿著綢緞衣裳的人。
於是悄摸摸使了些銀錢從幾個粗使婆子那套話,人家心裡頭不屑但想著不是多重要的事,收了錢就說了,說是奶奶手下的掌櫃們來送帳了。
白氏知道後更是撓心撓肺的難受,她知道顧青瓷有錢,比整個李家都富,看她庫房就知道了,尋常人哪個有自己的私庫,更別說還有那些鋪子田產。
前頭得知顧青瓷去了官家辦的宴會,白氏簡直哆嗦得說不出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