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千琅輕輕將溫煜冉推向右面的通道，自己則鬆開手重新將別在腰間的手電拿在手裡，跑向左側。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溫煜冉也只能繼續往前跑。這個古樓裡非常安靜，所以他在奔跑時除了自己的腳步聲，還能聽到另一個方向傳來的騷動聲，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那是千琅那邊的聲響。

剛才一窩蜂跟在後面的怪物已經一個都不剩，溫煜冉這才猜到那些東西大概對於血腥味格外敏感，又完全沒有理智，所以會追著身上有傷口的千琅也是自然的。當然，除此之外千琅是否還用了其他手段來引走那些怪物，他就不得而知了。

在前進的過程中，哪怕是前面偶爾出現了那種怪物，也基本都會選擇無視他，徑直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一直靠著聲音判斷千琅目前所在的位置，溫煜冉發現對方似乎始終都刻意保持在稍微靠後的地方，跟他隔著不近不遠的一段距離，應該是為了防止在岔路口處碰到。

對此他只能儘量快地跑出去，以減少千琅那邊所承擔的壓力。

然而隨著溫煜冉漸漸接近出口，身後嘈雜的聲響也被落得越來越遠，當他終於又一次看到來時的那扇門時，已經徹底聽不到後面的聲音。

站在門口，溫煜冉還大口地喘著粗氣，轉身對著另外一條通道大聲喊：“喂！你能聽見嗎！我到出口了！你快點出來，別再拖了！”

沒有任何迴音。

他又喊了幾聲依然沒有收到回話，反倒是樓梯上方傳來戚飛塵的聲音：“你且上來，莫要衝動行事。若是你去找人，反而令其束手束腳，多生枝節。”

他說的是事實，溫煜冉此時也只能這樣做。

順著樓梯走上去，就看到戚飛塵背手站在樓梯口旁，看著他不住地蹙眉：“你自己雖難以得見，但我卻看得清楚。契約方除，你此時魂魄不穩，受個稍重些的傷就可能一命嗚呼，若是連他都出不來，那你回去也不過是多送一條命。”

只見溫煜冉回來卻不見千琅，戚飛塵已經明白了十之八。九。他見溫煜冉仍是頗為焦慮，便不由輕嘆一聲，毫無預兆地抬手點在其額前。

讓失去意識的溫煜冉靠在牆邊安睡，戚飛塵轉頭望著那黑暗的樓梯下方，又是一聲嘆息。

“興許世上總有些人，明明心思縝密，卻又傻得離奇。”

根據之前他們二人私下裡的約定，如果一個時辰之內還未見千琅回來，那麼戚飛塵就抹去溫煜冉及其家人關於他的一切記憶。作為交換，千琅之前用了一些手段幫助戚飛塵來鞏固魂魄，日後即使不做任何事也不會讓陰魂輕易散去。

說是一定不會有事，然而這一次千琅的確是說了謊，其實他並不確定。

***

溫煜冉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睡時並不舒服的姿勢導致醒來時脖子有些痠痛。他靠著身後的牆壁，剛好是正對著這個小房間的門口，剛剛睜開眼就又被光線刺得閉上。

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但是他還是看到了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因為逆光而看不清面容。

那人半跪下來，輕輕按揉著溫煜冉痠痛的肩膀。

溫煜冉一拳頭打在對方臉上。

不需要理由，就是單純的不爽，那種想把人拖進回收站一鍵清空的不爽。

要說不爽來源於哪裡，大概是在他睡著的時候戚飛塵已經把事情的始末以夢的形勢展現給他。而現在兩個罪魁禍首之一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只剩下一個那就只能湊合湊合出下氣。

千琅身上隨處可見斑駁的血跡，腰間那一片紅色蔓延較大，應該是傷得比較嚴重。去時的那柄唐刀現在也已經不知所蹤，右手的尾指和無名指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顯然是骨折了。

手撐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