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裡齋戒禮佛,待一個月後徹底清除了身上的戾氣,再回郊外的別院。這段時間,除了靜心修佛之外你什麼都不用操心。
至於小肅……他那邊有我呢,你多操心也沒有用。你只需要知道,你母親去後,你就是他的長姐,唯一的親人,你聽話了,佛祖才會憐惜他,叫他的傷好得快一些的。”
鳳秋慢慢地說著,語調不緊不慢,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唐卿,看似溫和,實則銳利的眼睛緊緊地抓著唐卿臉上每一絲細微至極的表情,像是一條正在尋找下嘴之處的毒蛇一般。
然而唐卿從始至終都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睛裡的所有情緒,她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她似乎又瘦了一圈的,沒有任何表情的娃娃臉。
鳳秋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厭惡之色,無他,只因為她忽然間發現,這唐卿竟跟那個賤人昆氏長得越來越像了!
昆氏,就是鳳秋心中的一根刺,平日裡看起來仿若早就拔去,實則卻被她自己深埋在軟肉之中,只要不小心碰到,每每都讓她疼得不能自已!
而唐卿面無表情的冷漠樣子,也瞬間讓她失去了所有耐性——一個賤人而已,她動動手就能夠讓她生不如死,她實在是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反正局已經佈下了,她只需要過幾天之後來接成果就好。
其實想想也不錯啊,一個與昆氏幾乎一模一樣的瘋子,真是想想都覺得有趣的很!
鳳秋的眼中不由露出了絲絲愉悅的笑容,冷眼看著唐卿,聲音裡的惡意變成了一種被扭曲的興味。
“所以!你要乖乖聽話,這一個月,除了給佛祖敬香之外,什麼都不許做,不許點燈,不許讓人進你禮佛的屋子,不許跟旁人說一句話。一日三餐有人給你送,如是你違背了哪一條,飯就沒有了,明白嗎?”
唐卿神色淡漠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很快就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身邊站著的兩個嬤嬤一左一右地強制抓著她的胳膊,力道極大,單看那深深扣進去的五指,就知道這般被人抓著一定很疼,說不定胳膊已經有了掐痕。
但是唐卿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痛楚的表情,就像是靈魂脫離了軀殼的行屍走肉一樣,明明才不過十六歲的豆蔻少女,卻沉默死寂得像是在後宮裡陳釀幾十年的老傢伙。
鳳秋皺了皺眉,再一次從頭到腳地把唐卿看了一遍,然後施施然地走到了唐卿身邊,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卿兒怎麼不與母親說話了?難不成卿兒覺得,母親不值得你耗費這個力氣開口嗎?”
唐卿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聞言,緩緩地抬起了眼簾,用自己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跟鳳秋對視了起來。
“怎麼會?卿兒只是覺得母親說的很對,並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鳳秋看著唐卿近在咫尺的眼瞳,毫不遮掩臉上的嫌棄和不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變成了這麼一副鬼瞳,看起來這般不詳,便是有昆家又如何?這種人,根本就沒有人稀罕呢!
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低笑一聲鬆開了掐著她下巴的手,湊到了她的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輕地哼笑出聲。
“你看清了本宮,本宮也看清了你,你是聰明人,想必經過了這麼久也該看清了——本宮不喜歡你,也不喜歡唐肅。
不怕告訴你,本宮只要一想到你那個死鬼母親,就恨不得將你和唐肅都親手掐死了。不過,就算是叫你們兩個小東西活著又怎麼樣呢?
兩個沒有任何依靠的小賤種,就該學會看臉色,學會知進退。你和唐肅,從始至終都是在寄人籬下,竟然如此,就該做出寄人籬下的樣子來。
哄得我們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