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都想活著,活得好好的。
同時,我又聽到了外面突然傳來的砍殺聲,雜亂的砍殺聲,沒有完全沒有節奏的腳步 聲,肯定是大營之中還隱藏著的那些民兵吧,他們為什麼來了?
尤幽情站在官倉上面,大聲地對那些民兵和守軍軍士呼喊著,讓他們不要和那些反字軍 一樣湧入官倉之中試圖搶奪那些金銀,因為那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可她的聲音早就已 經被人群之中的慘叫、呼喊所淹沒。
他們也是人,和反字軍一樣都是人,都是窮苦出身的百姓,沒有人不喜歡金銀財寶,因 為那些貴金屬會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們也得去搶,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即使 那個官倉入口就如一頭猛獸的血盆大口,迫不及待地想將他們一口吞下去。
尤幽情聲音終於喊得嘶啞,她在人群之中想要尋找那個散播這條訊息的人——那個從城 牆之下逃離到大營,站在那堵矮小的城牆之上向所有人散播這條可以要人性命的“好消 息”。就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大營之中所有人開始失控,隨著他轉身的離開,營地之中所有 人都如那些反字軍一樣開始湧向官倉,試圖搶奪財寶。
尤幽情還記得那人轉身跑開的時候,將自己胳膊上那條白巾給扯了下來。她知道那意味 著什麼,意味著那人或許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反字軍攻入西城門的時候,他扯下了一段白巾 包裹住自己的胳膊,倒戈“加入”了反字軍,而又在發現官倉之中發現財寶後,覺得與其和 那些自己無法戰勝的瘋子搶奪,不如叫來從前的同伴們,如果賭贏了,那麼平分這批財寶的 人肯定會少很多。
看著一個又一個倒下的百姓,尤幽情身體內那股狂血似乎又開始躁動起來,她按住自己 的胸口,盡力壓制住,她非常清楚如果那股力量被釋放開來,會發生什麼事……會死很多 人,很多很多人,或許是如今已經倒在官倉下百姓的數倍,而且部分敵我。所以她只有找到 那個散播訊息的人,一刀殺死,才能將這股力量給徹底壓制下去,那是她自我釋放的一種方 式,可當她的目光移動到官倉外一根木柱上的時候,卻發現那個散播訊息的軍士已經被一支 長矛給釘死,整個身子垂在那,可頭還昂著,雙眼瞪大,盯著官倉裡面。
他不甘心,不甘心將這個訊息帶來之後,為自己換來的不是財富,而是死亡。
尤幽情跪了下來,雙手撐地,她已經沒有任何能力能夠控制這個局面,只能任由那些人 廝殺瘋搶,而自己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又一條性命從眼前消失。
血流成河……如今她終於明白了什麼才叫真正的血流成河,無數的人不分敵我,就為了 財寶在下面廝殺,就連自己親兄弟都不放過,所有人都已經殺紅了眼睛,人性的醜陋在這 一刻徹底表現了出來,體現得淋漓盡致。
官倉內,一直躲在角落的我,終於走了出來,晃晃悠悠地躲避著周圍的人。如今在我眼 中出現的所有畫面都是無聲的,只是不時有鮮血濺到我的身上,我在人群之中看到有一柄長 刀向我皮鎧,我閉上眼睛。
該來的都應該來,殺了我,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人已經遠離了人群,站在十幾丈遠的空地上,在我旁邊站著 卦衣和張生兩人,兩人都抬頭看著跪在屋頂之上的尤幽情。
“我欠你的兩條命,如今已經還清了,我救了你兩次。”卦衣突然說。
我點點頭,又往那群人裡面走:“你不用再救我,你也不欠我什麼了。”
卦衣一把將我拉回來,一拳擊在我的面具上,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感覺臉頰上發燙似 的疼痛,卦衣走到我面前又伸手將我提起來,指著正在廝殺的人群低聲道:“我不欠你什麼 了,但如今我們都欠下了這麼多的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