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棍!”不知誰下了一聲命令。
兩旁排列的校尉齊聲大喝:“擱棍!”氣勢駭人。這時,有一人拿著一根大竹杖走出佇列,把杖擱在那大臣臀峰的位置。
“用心打!”此話一出,那大臣更是哭天搶地,要昏厥了一般。行刑者把杖高高舉起,大喝一聲,呼地一棒子抽了下來。
吳亮悄聲對蘇湛說:“這用心打就是往死裡打,這人活不成了。”
乒乒乓乓一陣聲響,那大臣已經在山崩地裂的嚎叫中昏死了過去,血漬滲出了他赤色的官袍,向地下彌散開來。
蘇湛看得心驚膽戰,再看周圍的同僚,卻似乎都已經見慣司空,習以為常,心中不禁凜然起來。向紀綱望去,他一臉正氣,表情嚴肅。而夏煜,目光銳利,殺氣騰騰。
都不是善類啊!蘇湛暗暗心驚,看來在這個恐怖變態的特務組織要存活下來,必須要小心謹慎、如履薄冰。萬一被他們發現本是女兒身……蘇湛不敢再想下去。
意識到蘇湛的戰慄,吳亮的身子又靠了靠蘇湛。
直到行刑完畢,無法停止胡思亂想的蘇湛被吳亮揹回住處,她還沒從目瞪口呆中反應過來,太醫來試了試脈,也只說也許頭部內傷,需要時日調養。太醫和吳亮的話就像在隔壁影院放映的電影,一點沒有進入蘇湛的耳朵,她的心中的激盪澎湃,又怎是他人能夠了解的。
她看了看手裡的試管,這是剛才吳亮交還給她的,還用絲綢好生包裹了一番,稱讚是絕世的琉璃。蘇湛也懶得和他解釋,只詳細問清了自己傷勢的來源。
原來,蘇湛進入錦衣衛並不久,且是皇上身邊紅人太監王彥舉薦而來,所以夏煜一直有些瞧不起她,卻沒想到在剿匪途中被她所救。她為了救夏煜,從馬上摔下,還傷了腿,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得知剿匪繳獲大量財物,蘇湛想到硫酸之事,就問及是否有一箱儀器,吳亮不知她說的是什麼,只說所有財物都將在明日清點。
一夜未眠,蘇湛在床上輾轉反側,她看著手中的試管思索著,首先要安身立命,最不濟也要苟延殘喘,螻蟻尚且偷生。既然已經把她安排到了上後所研製秘藥,倒是和她的專業對口,必要竭盡全力生存下去才行。如果試管都能跟著她穿越而來,那一箱儀器很有可能也會得以儲存。能找到那一箱現代的瓶瓶罐罐,憑藉她的化學專業知識,在這刀光劍影的錦衣衛中求得一線生機,也不是沒有可能。想到這些,她的心稍微安穩了一些。
次日天剛亮,蘇湛就一瘸一拐地沿著昨日記憶中的路途,找到了錦衣衛所的大門,幾個百戶、試百戶正在清點繳獲的物品入庫。
蘇湛趕緊跟這些上司請了安,在那些橫七豎八的雜物中穿梭起來,很快在角落裡找到了實驗儀器那個箱子。
現代的紙箱子在一個個花裡胡哨的木箱子裡顯得耀眼奪目,連那土黃色的瓦楞紙殼如今在蘇湛看來都如金子般閃光。蘇湛喜不自持,趁著他人不注意,趕緊過去提了箱子低頭小跑,準備開溜。
怎奈她腿上有傷,行動還是遲緩。小心翼翼地低頭鬼祟蠕動,腦袋卻“砰”地撞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她抬眼一瞧,真是冤家路窄,正是吳亮所說的不待見她的夏煜!
夏煜面色清冷,眼神凜冽,道:“你手裡拿的什麼?”
蘇湛賣萌地請了個安,嬉皮笑臉道:“這是我自己的東西,昨天落下的。”
“你的東西?”夏煜對她的嬉笑不為所動,“這都是剿匪而來的,怎麼會有你的東西?莫非你和亂匪還有勾結?”
真會扣屎盆子!蘇湛暗罵,表面卻也只能不動聲色地說:“夏大人真會說笑,卑職蘇湛雖說不上是英雄蓋世,卻也是對朝廷,對皇上,對大人忠心耿耿,鞍前馬後,出生入死,萬死不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