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芷薇嫣然笑著,和朱瞻基也回應著什麼話語,朱瞻基也是輕輕點頭,似在應允。
兩人在旁人看來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童男玉女,只把蘇湛看得愣住了。
一時間,月圓之夜的冷風輕輕從臉頰掠過,幾縷細發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蘇湛站在暗處,看著不遠處那明晃晃的光芒下的鶯鶯燕燕和珠光寶氣,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的喧鬧嬉笑離得自己好遙遠。
本以為自己和朱瞻基很是熟絡,可是在這樣歡聚的時刻,看到他的親朋好友齊聚一堂,高朋滿座觥籌交錯,自己竟一點也無法融入。
原來,自己不過還是個局外人啊!一聲沉沉的嘆息緩緩落在心底,蘇湛微微抿了抿嘴,轉開長時間凝望的視線去,不再看他們,這時才發現自己身旁早已站了一個人。
“夏大人!”蘇湛有點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下官一聲?”
夏煜緩緩收回隨著蘇湛望去的目光,臉色有幾分冷滯,心中憋悶,明明不想問,卻又控制不住地明知故問道:“你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蘇湛坦然道:“沒看什麼,只是沒見過孫姑娘,這次得見了,果然是美人一位,饒是動人。”
夏煜這才淡淡笑了笑,道:“不過爾爾。”
“哦?”蘇湛忍不住取笑道,“夏大人眼光可真高啊,下官可真想看看夏大人心上人的模樣,叫下官也開開眼界。”
夏煜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蘇湛卻不依不饒了,道:“說來聽聽,到底是哪家姑娘?長什麼樣?”
夏煜深深望了一眼蘇湛,緩緩低吟道:“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洛神啊。”蘇湛淡淡回了一句,卻再沒多言。心道,真是不管在什麼時代,男人心中總有自己的夢中情人,而且這情人的女神情結可真是不可或缺。
見蘇湛興致索然的神色,夏煜也只好嘆了口氣,再次緘口不言。兩人剛剛靜默了片刻,就看到不遠處熙熙攘攘,像是出了什麼事。
那邊人頭攢動,遮擋住了視線,正是剛才孫芷薇站立的方位。兩人忙前去檢視,撥開幾個宮女,見孫芷薇已經面色煞白,眸子微閉,倒在朱瞻基的臂彎裡,旁邊的地上跪著一個年幼的宮女,一個勁地磕頭謝罪。
朱瞻基攬著孫芷薇,對著那地下跪著的宮女怒道:“既然孫姑娘有恙在身,你是怎麼伺候的,怎麼還叫你家小姐穿著這麼單薄的衣服出來!這冷風一吹,燒得更厲害了!找太醫了麼?真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蘇湛默然看著為了孫芷薇對著那貼身奴婢發狠的朱瞻基,臉上不覺浮上了冷意。
這孫姑娘在太子府,雖然沒有名分,但是衣食住行,都是按照宮裡的安排,一樣缺不了少不了的,像這種拜月盛典,不是一樣有她的參與嗎?這麼可憐兮兮的,連貼身丫鬟都不管小姐死活,發燒得暈厥卻連太醫都不找,又怎麼可能?
那伏地的丫鬟道:“長孫殿下,奴婢自然勸過小姐,可是小姐說這拜月大事,怎能因自己的一點小恙而辭請,小姐說自己怎麼樣都沒關係,只恐長孫殿下不高興。”
這丫鬟說話的工夫,太醫已經來到了近前,輕輕試了試在朱瞻基懷中的孫芷薇的脈象,恭敬稟告朱瞻基道:“孫姑娘是受了風寒了,需臥床休養,再吃下幾服湯藥調理一下便是。”
孫芷薇此時也微微蹙眉,似乎剛剛幽幽轉醒,猛然發覺自己在朱瞻基的懷裡,趕緊掙脫了出來,晃晃悠悠地,被旁邊的宮女扶住,才盈盈欠了個身,道:“驚擾殿下了。”
朱瞻基臉色看不出悲喜,但是語氣卻是出奇地溫和,道:“既然病了就要好好休息,怕什麼我不高興,我如果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