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出這家客棧,讓護衛可以看見你在哪。”這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
我聳聳肩,走了出去。一腳邁出門檻,走多幾步我不禁牙癢癢的。相處地愈長,這人愈是有種讓人想恨又不能恨之入骨的無力感。令人扼腕嘆息的是絳雪,愛上這種人。
下了樓梯來到大堂,我對小二說:“要瓶醉花仙,再來幾份下酒的小菜。”
“一個人嗎,客官?”小二利索地抹完桌子問我。
“一個人。”我答。
不會兒酒菜上桌。小二替我斟了杯酒。我舉起酒杯,望著杯裡如清水一般的酒液。我是叫阿單不要喝酒,所以我至少要嘗一口他喝酒的滋味。杯口就著唇,一隻手摁住了我。是韓澤虎。
“少爺,這酒是烈酒。”
“我想喝一口,就一小口。”
或許是觸到了我近乎哀求的眼神,他怔忪間鬆了手。我是把酒直接倒口,酒一入喉,辣的我咳嗽。他急忙替我撫背,給我碗裡夾菜。我看著他,突然想:如果我告訴他我不是他一心一意要扶持的長公主,而是一個只想回自己先生身邊的小女人,他會怎麼樣?會不會像嚴青洛一樣想把我殺了?會的,因為他們本來要的人是婉思而不是我。
“殿下。”韓澤虎低聲道,“微臣不知道殿下有什麼煩心的事。如果微臣能為殿下解憂的話,一定在所不辭。”
“沒什麼事。”我笑笑,“請將軍讓護衛退下,我想一人呆會兒。放心,我不走出客棧。”
這位忠厚老實的將軍明顯對我今日的異常存有疑惑,可他耿直的本性使得他只能說:“殿下還記得那日要微臣跳下湖中嗎?請殿下記住,殿下只要說一句話,微臣必是赴湯蹈火。”
說完他退下去,我心事重重這酒如何也喝不下了。夾了兩口菜,難以入咽。叫不到小二,算了,我起身自個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好吃的。我想我是有點兒醉酒了,沒幾步路腳底飄浮,問了人不知哪個方向走。沒能到達廚房,出了屋外頭透透氣。見一口水井,想打桶水上來洗洗臉。可憐我這現代人,第一次放桶打井水,加上酒醉。手沒撈著繩子,整個人差點往井裡載去。突然橫來一隻手及時抱住我。
哪個好心人拉我一把啊。我站穩,轉個身向救命恩人道謝:“謝閣下搭救。我給閣下銀子。”從懷裡掏出一顆碎銀,我拿不穩將銀子蹭對方衣服上:“給。是真銀子。俺不誆人。”
“你叫我不要喝酒,你自己喝酒。”長長的嘆息聲傳來。
我頭暈暈的,接他話道:“你說什麼?我讓誰不喝酒了?是,我是讓我先生不喝酒。我不愛他喝酒。至於你,你喝酒幹我何事?”
“我,我——”他似是氣急敗壞的,“你看著我!”
好大聲,震得我雙耳嗡嗡響。我要拿手捂耳朵,下巴卻被抓起。梵的夜晚沒有月亮,可是星星有許多,像是一雙雙眨眼的眼睛。我伸手摸他的眼,阿單的眼睛一直是夜裡最亮的一雙。我的阿單就站在我眼前,這如夢般的真實使得我熱淚盈眶,努力地吸鼻子。
阿單因我那話本是有些氣的,瞅見我眼裡有淚呼吸便也變得急促起來。默默聽我的鼻涕聲,驀地他向我俯下頭。
感覺他的溫熱湊近我的唇,我一愣怔,雙手猛地推他:“不要!”我不要他吻除了我其她的女人的唇,就是我附身的婉思都不行。
可我忘了,我已經是有內力的人了。兩掌推去,他沒防備便是退了近一丈遠,左肩砰一聲撞上一根木柱。我活生生被驚嚇地大叫,跑過去著急地觸控他的肩膀:“怎樣了?你說話啊。是不是很疼?骨頭是不是斷了——”
“是斷了。”
“啊?!”我急得要掉眼淚了,“怎麼辦?怎麼辦?溫濟舟呢?我要到哪裡找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