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佑呵呵一笑:“怎麼不給?我這兒就有!那日偷蛛絲附加贈送的!”
連城眼光一閃,自憐地說道:“都怪我太善良了!”
風佑聽完哈哈大笑:“丫頭, 你厚臉皮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神韻啊!”
連城瞥了他一眼,嬌嗔道:“我這叫近墨者黑!”
“怎麼不說:近朱者赤?”
風佑擠眉弄眼,連城不禁失笑,因墨蛟出走的傷感一時間已在九霄雲外。
“《天運風水金鑑》?《滴天髓》?《伏羲八卦紫薇斗數推命大全》?還有這個、這個、這個……賈一,你幹什麼?準備出家修道昇仙嗎?”風佑兩指捻著賈一的書,吃驚地問道。
賈一大叫一聲一把搶過,寶貝似的攬在懷裡:“你懂什麼,周易八卦的玄妙可以曉過去,知未來!”
風佑嘲弄地笑著:“你一太監要知什麼未來?你的未來我知道就是――無後!”
“風-佑-!”楚毓和連城異口同聲地叱喝風佑的無德,賈一眼眶淚珠一轉,捧著書籍一低頭出了內殿,風佑愣了愣,愧疚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太過分了!”楚毓瞪了風佑一眼,風佑求救地看向連城,誰料她也飛來一個白眼。
“話說回來,賈一你也該管管了!整天唸叨那些風水什麼的,跟得了魔怔一樣!”
連城皺眉看著楚毓,誰料楚毓雙手一攤說道:
“我管不了!現在西澤大街上像他那樣的人多了去了,我有什麼辦法!”
“怎麼會這樣?”連城不解地問道。
“還不是那個風水師神唄!就是我們那天見到的那個!聽說風水、相術、咒語、祈福無一不會,現下是西澤的紅人,街面上一下子興起了風水熱,那些商販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堆破書,在集市上高價地兜售!”風佑指手劃腳地比劃著,連城忽又想到那絲詭異的熟悉感,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絡嗎?
而偏殿那頭賈一吸著鼻涕,擦著眼淚,翻開書籍的圖頁,一邊照樣拿木炭在殿內畫著符咒,一邊恨恨地詛咒著風佑:
“可恨!等我學會了,看我不整死你!”
“薛坤是個什麼人?”連城把玩著手中的金沙琉璃壺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他和他哥哥薛乾應該算是西澤的第一功臣!”楚毓放下手中的筆,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當年我的父親被困殺場,是他們哥倆將他從刀槍箭雨中背了回來,後來戰事平息後父親派他們鎮守白熾,掌握了白熾所有的兵權。你知道各國的護國王位都是由宗系把持的,但西澤子嗣一直薄弱,父親他就是獨生子,所以西澤破了各大陸恆久以來的不變的律例,將護國兵權交與旁人,但護國必由兩人把持,一個將軍、一個太守!”
“哦?這樣說來,西澤王室應該是給了薛家不勝的榮譽了!可為何到你這一代不見他的‘忠心’呢?”
連城故作不經意地問,手心微微滲了汗珠,溼了那玲瓏壺口。
“哼……也許他覺得我這皇帝無能吧!”
楚毓自嘲地笑道,明顯地不想再談,連城側瞥了他一眼,又問道:“薛家可有後人?”
楚毓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連城:“沒有!問這個做什麼?”
連城微微一笑:“隨便問問,我只想著若是薛坤這老臣說不動的話,可以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楚毓鬆了口氣,淡笑:“可惜了,薛家一脈,在薛乾戰死沙場後不久也暴病去了。”
連城秀眉一挑,敏感於楚毓最後一句話――“是個女兒!”
燭臺上的火苗歪在一旁,火舌打在油膩的臺壁上不時發出“噼啪”的響聲,楚毓見連城雙目低垂,兩扇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令人遐思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