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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是!”

手上的面具緩緩附上臉頰,風佑的眼中一瞬間閃過一絲冷然的笑意。

連城睜眼看到的是一個蒼潔而迷離的黃昏,長長的紅腰花紗簾被微風悄悄捲起,露出神獸浮雕的一小縷毛髮,窗外的亭簷上爬滿了紅嫩嫩的薔薇,花瓣舒展開來,嬌羞顫抖,一點一滴,滑落下漫天星子。

這裡再熟悉不過了,太乙殿,這禁錮了連城數個月的宮城。

身後硃紅的雕花大門,緩緩合起,楚毓慵懶地抬起眸,嗓音傳來:“連惑救不了你……誰也救不了你……”

楚毓起身默默地站在描花的壁簷旁,凝視窗外那片屬於他的土地。冷冽地風拂過那張俊朗的臉上,刻出模糊而悲傷的暗影。

“聽見了嗎?”

連城因他的話而揚起頭。

“那聲音……是西澤頹敗、淪落的輓歌……”

連城摒神聆聽,遠遠地彷彿有煙塵馬嘶的聲響,鐵騎踏破青石板的街道,刀劍摩擦刺耳的音律。

“西澤……破城了嗎?”

連城問,楚毓悵然一笑:

“是啊!你很得意是吧?可惜破城的不是你的哥哥,現在的連惑怕是被隔在赤水之畔,與你隔江而望吧!”

連城心口一沉,隱約明白了什麼,只淡淡說了句:“這樣也好!”

楚毓冷笑了兩聲:“好?南陽候,不,現在我只能叫你連城,你可知最大的贏家是誰?那個與你日日耳鬢廝磨的人就站在宮城的門外;那個你千方百計救下的人卻枉顧你對他的恩情,棄東隱於不顧,兀自廢了你稱王!”

連城眼簾一抖,全數落在楚毓眼中,臉上的笑容擴大,有一種張狂的猙獰:“墨蛟才是如今的南陽候,而你,什麼都不是了,你和我一樣的一敗塗地!”

風吹過彎月簷,一串串銅鈴鐺搖晃起來,叮呤叮吟叮呤叮呤,聽起來格外地冰冷。連城沉默了許久淡然地問道:

“所以呢?”

楚毓一愣,不知為何連城對這樣的打擊絲毫無動於衷。

“楚毓,所以呢?你把同樣失敗的我禁錮在這裡只是為了羞辱我嗎?楚毓,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女人,我所有的本錢就是容貌和身體,可現在它們都在,我失去的還可以要回來,但你有什麼呢?你的國家?你的人民?你的愛人?你有什麼是抓的住的?所以楚毓,你才是唯一失敗的人!”

“賤人!”楚毓暴怒地一把掐上連城的脖子,卻看見連城嘴角得意的笑,楚毓恍然,繼而鬆手,後退了一步,嘲諷道:“你想我殺你?沒那麼容易!連城,我還有我最想要的人!”

“誰?段恩離?”連城見楚毓收手顯然有一瞬的失望。

“他不會原諒你的,只要他心裡的段花梨還活著就不會原諒你!”

楚毓一驚,失口問道:“他和你說了?”

連城點頭,楚毓的眼神有些恍惚:“他是不是說因為我愛的是花梨?”

楚毓說完搖頭失笑,看著前方雕花的宮門出神。

不遠處木樁撞擊城門的響聲此起彼伏,伴著士兵們沉悶的號子,直到一陣陡然升高的歡呼響起,這宮城終於破了……

楚毓突然偎近連城的耳邊嘆息地說道:“連城,我還有一點時間,你……要不要隨我去聽聽另一個相同的故事?”

西澤宮城的城牆上立著一個偉岸的身影,風佑發上的墨色盡退,露出耀眼迷人的金,卻又被這紅豔的夕陽鍍上一層嗜血的紅,長髮過了肩頭,有點參差,他隨意用繩結繫了起來,那湛藍的眸光蒙上初冬上空的淺灰,冰冷而無情。

“王!”

身後突然閃過一個黑影,風佑將手中的鬼面重新附在臉上,冷冷地問:

“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