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娘我看您一個人太辛苦,多找幾個人上來幫您分擔一下也是為您好。您不用擔心,我這坐月子期間還得讓大娘多費些心思呢。”年微微收到天相的暗示,如是說道。
啞婆笑著擺了擺手,表示這都是她應盡的本分。知道不會被趕走,她便安心抱著孩子走開了。
陳天相一邊給年微微添飯,一邊說:“你想請什麼樣的人?我一會下山了幫你找找。”
“也不用太多,兩個就夠了。最好是有過生養經驗的大娘,人要看起來長得周正,身上拾掇得乾淨整潔。實在找不到,機靈會來事兒的丫頭也行。”
年微微想到陳天相的辦事水平,只好一再降低標準,只求他能順利辦好這件事。
天相點點頭,又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帶的?”
“再買兩床棉被,請人的時候也讓她們多帶些厚實保暖的衣物。這裡晚上太冷了,你看西北那面牆還有一條細縫,整天有寒風灌進來,就算屋子裡燒了兩個火盆也不頂事兒。你一會兒記得把那兒堵上。”
年微微喝了口熱湯,接著說:“山下見到好皮子的話也多買幾張,對了,別忘了扯兩匹棉布,如果拿得下,再買半匹錦稠。暫時就這麼多了,下次你下山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其他的。”
反正花的不是自個兒的錢,年微微可著勁提要求。
要買的東西很多,陳天相把她的話重複了幾遍才記住。聽到年微微叫兩個寶寶的小名,他驚奇的問道:“你給寶寶取名了?”為什麼不讓師父取?
年微微分別指著寶寶說:“嗯,年玉蘭,年玉蓉,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聽?”
天相喊了幾次,不解的問:“好聽是好聽,可為什麼要姓年?”
姓聶,或者姓羅不是更好嗎?
年微微狠狠敲了了下他的榆木腦袋,答非所問:“笨死了!”
她到底是沒有跟他解釋很多,讓他把牆上那條縫用枯草堵嚴實了就把人攆走了。
屋外的飛雪下了一夜終於停了,太陽難得離開雲層露了面,雖然光線沒有溫度,但看著也讓人心情大好。
啞婆在外面掃了一盆積雪回來,放在火爐上化成水,待水熱了便把堆積的尿布泡進去,洗乾淨了,晾在屋裡臨時牽的晾衣繩上。
小孩子排尿很快,一會一泡,更何況是兩個輪流著來,原本準備的尿布就有些不夠用,只能邊用邊洗,往往剛剛乾透了,就得拿來用。
這樣一來屋子裡的味道就很難聞,產婦下面流出的惡露的血腥味和嬰兒的屎尿味兒混在一起,封閉在一個小屋子裡,被熱氣一發酵,那味道真是絕了。
幸好年微微醒了以後一直沒出去過,聞久了也適應了,不會覺得有多難受。也難為啞婆和天相每日進進出出還能在這股味道的薰陶下面不改色。
面對異常簡陋的石屋,年微微決定一出月子就搬回如月苑去。山上的屋宇佔地廣闊,她的如月苑和羅玄的儀正院中間還隔了兩道院門,平時不主動往他跟前湊,碰到的機會不大。
不管怎麼說那邊都是木質房屋,保暖效能和傢俱都比石屋齊全,關鍵是距離廚房近,想吃什麼都能很快弄來。不像現在,只能等陳天相來了才有的吃。
石屋距離朱翠峰的院落還有一段距離,他送來的食物往往都是溫熱的,味道也不如剛出鍋的好。
也就只有聶小鳳會傻傻地憑著一些虛假的憧憬在這個如同囚室的石屋裡熬過漫長的孕期。
當天下午,滿載而歸的陳天相很快趕回了石屋。棉被布匹都買了,同時他還帶了兩個人上來。
年微微看著他身後那兩個瘦骨嶙峋如同乞兒一般的小孩子,頗為頭疼的揉著腦袋對天相說:“你把他們帶上來,是要他們照顧我呢,還是我來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