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接到撿子的稟報,臉上似有驚喜出現,說道:“人呢?
還在府外呢?怎麼不給接進來?”
撿子陪著笑臉,說道:“就知道王爺會見他,如今,小的已經把人給接進來了。
他現在就在偏廳等候呢。”
白一弦說道:“走,去看看。”
白一弦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問道:“他現在情況如何?”
撿子說道:“消瘦了不少,也黑了些,但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畢竟也是在外面受苦了。
能撿回來一條命,也算是幸運。
這也多虧了七哥大度,賣了我個面子,沒跟他們計較。
否則,以他父親所犯的罪過,怕是會凶多吉少。”
白一弦說的,自然是賈守義。
慕容楚登基之後,他就去求了一道恩典,把賈府的人給放了回來。
去傳旨,再等他們回來,也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賈府的人回來的時候,白一弦已經動身去南疆了,昨天好不容易回來了。
賈守義得到訊息,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白一弦來到偏廳,賈守義正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
看著他的身形,白一弦也是不由一陣心酸。
他原本就不算胖,如今身形更顯單薄了。
衣服有些不太合身,體型瘦,衣衫略大了一些,看上去空蕩蕩的晃悠,更顯得單薄消瘦。
白一弦走了進去,喚道:“守義。”
賈守義聽到這聲音,急忙站了起來,轉頭看向白一弦。
還沒說話,眼淚就已經盈滿了眼眶:“大……小人參見王爺。”
一句大哥沒說出口,就已經變了稱呼,屈膝跪了下去。
一聲王爺,讓白一弦都差點忍不住破了防。
這還是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麼。
白一弦急忙扶住了他,沒讓他跪下去,說道:“不過一兩年沒見,怎麼就生疏了?
連大哥都不喊了,非得喊什麼王爺。
怎麼,是不認我這個大哥了?”
賈守義經此一事,看上去畏縮了許多,眼神都有些惶恐,說道:“不敢,您貴為王爺之尊,小人不過是一介賤民,如何敢與王爺稱兄道弟。”
白一弦說道:“你這麼說,是在罵大哥勢利眼?還是在氣我當年沒能幫到你,讓你受了苦?”
賈守義急忙說道:“不敢,不是,我沒有這麼想。
而且,這次我們能活著回來,也全虧了王爺。
小人感激都來不及。
王爺的大恩大德,小的也只能當牛做馬來報答了。”
白一弦說道:“要早知道把你救回來,你連聲大哥都不喊了。
我還不如不救你了。”
賈守義心中感動之極,這才喊道:“大哥。”
一聲喊完,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白一弦嘆道:“你受苦了,如今回來了就好,坐吧。”
兩人緊挨著坐下,白一弦仔細看了看賈守義。
他以前養尊處優,是丁點兒苦都沒吃過的。
如今年紀輕輕,臉上就已經有了風霜之色。
膚色黑了不少,面板也粗糲了許多,手上也有了繭子。
其實賈守義就只幹了幾個月的重活而已,相比較其他流放的人犯,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
自從白一弦派人去了之後,北疆那邊的看守,就不敢虐待賈府的人了。
給他們安排的也都是比較輕鬆的活。
一直到現在回來,也養了好幾個月了,但那雙手,卻還是沒能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