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隨後進了大廳,領著蘇止溪再次向皇帝謝恩,隨後便讓人將蘇止溪送了回房。
一行人說了會兒話之後,皇帝便讓白一弦出去招待客人,不必在此陪著了,還有一眾小輩,也一塊兒出去熱鬧去。
還說什麼,該鬧洞房的鬧洞房,今天就是要高高興興的,不必拘束著。
眾人一聽可就高興了,他們這可是奉旨鬧洞房啊,於是便都喜滋滋的出去了。
寶慶王也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一聽要鬧洞房,當下也坐不住了,向皇帝表示自己想要去看看。
皇帝還斥責了幾句,說他是長輩,跟一群小輩摻和在一起,還鬧洞房,成何體統?不過訓斥歸訓斥,最終還是放了寶慶王離開。
白一弦出去後,還特意問了下撿子,得知六爺已經離開了,他也沒說什麼。
而方才的大廳中,一時間只剩下了皇帝,靖康王夫婦,白中南,還有嚴青。
靖康王妃的身體不是太好,此時已經有些勞累了,有心想要離開,但皇帝沒走,他們也不好開口。
靖康王夫婦心中覺得有些奇怪,皇帝以往出宮參加臣子的喜事,向來都是坐坐便走,今日是怎麼回事?怎麼坐了這麼久還不打算回宮呢?
靖康王問道:“皇兄,天色已晚,皇兄今日也勞累了一天,臣弟覺得,為了皇兄的龍體,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帝擺了擺手,說道:“不打緊,朕今日高興,興致也高,晚會兒回宮也沒什麼。哦,對了,倒是弟妹茹依,身體素來不太好,想來也乏了,你先帶著她回去吧。”
靖康王妃急忙說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婦不累。”
靖康王有些遲疑,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然後對皇帝說道:“臣弟回去也無事,便在這裡陪著皇兄。”
皇帝笑道:“好了,朕知道你們是擔心朕,你瞧瞧,茹依的面色都有些不對了,想來是累著了。
朕這裡不需要你們陪了,再說這麼多人,朕還能出什麼事不成?你們就先回去歇著吧。”
“這……”靖康王說道:“是,臣弟謝過皇兄體諒,如此,臣弟和茹依便先行告退了,皇兄也要保重龍體,切莫太晚了。”
皇帝笑道:“你呀,看來也是老了,越來越囉嗦了,操心也多。行了,朕記得了。”
靖康王夫婦告退之後,這大廳中便只剩下了皇帝,白中南,嚴青。當然,還有個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曹德。
這些人都知道白中南的身份,也是皇帝信任的人,因此說話間也沒什麼避諱。
皇帝站了起來,走到大廳門口,往外看了看門外的熱鬧。曹德跟在皇帝身後,嚴青也急忙站了起來。
唯有白中南,還坐在那裡,一杯一杯的喝著酒,對皇帝沒有絲毫該有的敬意,好似全然不怕激怒了皇帝一般。
不過也是,他如今,被關了起來,生無可戀,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皇帝。
再說皇帝就算殺他,也只會給他一個痛快,絕不會折磨他。更加不可能連累親屬誅九族什麼的,畢竟他的九族就是皇帝,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至於白一弦的生死,並不是他表現的敬畏燕皇,向他討好求情,皇帝就能放過白一弦的。
換言之,皇帝想放過白一弦,他不求請不討好,皇帝也會放過他。皇帝不想放過白一弦,他就算拼命討好求情,皇帝也不會放過他。
因此,倒還不如率性而為。反正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和皇帝之間,早就沒有了兄弟親情,又何須敬畏?
況且,他從心底裡,也不想敬畏。
皇帝卻並未生氣,只是突然又走了回來,走到白中南的桌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說道:“其實,朕原本是想給白一弦,也封個爵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