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杭生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別看他是巡撫大人的大舅兄,但從來都不仗勢欺人。
而且即使有這層關係,他也沒有藉機入仕,並不肯沾自家妹妹的裙帶關係。
不但如此,他對他的兩個孩兒,管教的也是極為嚴格,那韋家的一兒一女,從來不像那些紈絝子弟一樣出來惹禍端。
他們也跟韋不同一樣,待人和善,知書達理,讓人心中很是有好感。本官也曾跟他們接觸過,待人接物,確實與傳言一般。”
白一弦聽顧杭生的口氣,對這韋府的人,倒是挺推崇。
他想了下,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偽善?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和善,其實背地裡陰毒之類的,所以與人結仇?”
顧杭生遲疑了一下,說道:“應該不會吧。畢竟以他的背景,沒必要偽善。就算他傲慢無禮一些,誰又能將他怎麼樣呢?
其實本官也曾想過這一點,但根據調查的結果來看,韋不同,並沒有與人結過仇怨。
而且根據本官的調查,韋家的人,對府中的那些僕從丫鬟都甚是和善,從不虐待,這是出了名的。
那些丫鬟僕役在韋府的生活環境很是寬鬆,並不擔心會偶然做錯什麼事就受到責罰。
這一點,是那些丫鬟僕役親口說的,所以很多窮苦人家的有兒女的,都巴不得把子女送到韋家去當差。”
若是如此,對下人都這麼好,那應該真的算得上是好人了。白一弦說道:“那就奇怪了,沒有與人結仇,卻被人滅了滿門……”
顧杭生嘆息道:“哎,好人無好報啊。不過也正是因為韋府沒有仇人,所以才不好辦,我們連個下手的方向都沒有。”
若是有仇人也好,起碼還有個能調查的人。沒有仇人……可遭人滅門一般都是仇殺,沒有仇人,現場又沒有留下什麼線索,這可怎麼查?
白一弦說道:“大人,有件事挺奇怪的,學生有些不解。”
顧杭生問道:“什麼事?但說無妨。”
白一弦說道:“這些人,當真是飲用了被投毒的水井裡面的水才死去的嗎?那人在水井投毒之後,直到晚上做飯,才有人取水用水?
可難道投毒到做晚飯的這段時間,就沒有人飲用過這些水?這有點不太可能吧?
言風說過,鳩毒毒性猛烈,若是有人提前飲了水,他喝水之後暴斃,足以引起別人的重視吧。”
白一弦的懷疑不無道理,那時候,可沒有現在的水汙染,很多人都喜歡從水井裡打水之後,不燒開而直接飲用。
就算那人投毒之後,廚房的人接著取水開始做飯。可做好滿府三十口人的飯,也需要一大段時間,難道在這期間,都沒有人飲用過這水?
總不能韋府的規矩,連這些下人喝水的時間都要固定好,不到時間不準喝吧?
以顧杭生介紹的韋不同,如此和善,肯定不會有這麼苛刻的規矩。那為什麼連個提前喝水的人都沒有?
總得來說,這韋府的人,同時吃飯,同時飲水,同時暴斃。沒有任何人提前喝過水,實在太奇怪了。
顧杭生聞言也是一愣,便思索了起來。白一弦又轉頭問言風道:“這鳩毒,若是外用,比方用來洗手洗臉,會不會讓人中毒?”
言風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鳩毒以前都是服下之後中毒,外用的話,這個,屬下還真不知道。
不過,單以鳩毒的猛烈來看,就算外用,也是很有可能會中毒的。。”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吃飯之前,總該打水淨手吧?就算淨手不能導致中毒,但淨手之後,總要漱口吧。難道那些漱口的人,也不會中毒嗎?”
“這……”在場的幾人聽到白一弦的懷疑,心中也都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