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薪站在一處山巔上,對著朝陽瘋狂出拳,呼呼的勁風聲在他周圍不斷環繞,身後的山林之間樹葉簌簌作響,所有的樹木全都向著他出拳的方向微微傾斜,恍若朝拜。
終於,他揮完了每日額定的一萬拳,緩緩收拳於腰肋兩側,久久屏息之後才長長的撥出一氣。原本隨著收拳而緩緩挺立的樹木,又隨著他的長長呼氣,再度向著他後背頂禮膜拜。
收功散氣之後,柴薪順勢往後一倒,也不管身後岩石突兀就直接倒在了上面,懶洋洋地說道:“師父,我拳打完了。”
盤腿坐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登雲闕凝眉閉目,大大的張開了嘴,對著朝陽不斷做著吞嚥的動作,好似要將那團熾烈火球吞入腹中,佔為己有一般。
而隨著不斷吞嚥,他周身氣息也灼烈如火一般,但是卻沒有任何焦灼之意,反倒靠近他身邊的那些野草,竟然有陣陣蓬勃之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了半寸。
登雲闕平復氣息睜開眼睛的時候,柴薪躺在地上,用手臂擋在眼前遮住陽光,竟然已經淺淺的睡了過去。
“真金!”登雲闕出聲呼喚。
柴薪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左右張望道:“怎麼了師父,吃飯了嗎?”
登雲闕厲聲說道:“就知道吃,練拳也投機取巧,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晨朝之時的太陽精氣生機勃勃,我教你的服日之法此時使用最為精粹自身,你就是不練。”
柴薪再度懶洋洋的跌坐在地上,苦兮兮的說道:“師父,一萬拳哎,打完時候我都累的不行了,哪還有力氣打坐服日。再說了,正午之時我不是也補上了嘛。”
登雲闕說道:“正午之時太陽迅烈,此時服日只會讓你的氣息狂躁,日後暴烈好戰。若是你不肯晨朝服日,那就到子夜吞食月華平氣,順便加補三千拳夜半暖身!”
柴薪立馬坐正了身體,理正詞嚴的說道:“師父說了,晨朝之時服日最好,我哪能拖到正午。師令如山,我這就以服日之法採取太陽精氣!”
登雲闕緩緩起身,走到懸崖邊上步步拾級而下,同時說道:“半個時辰之後才準平氣下山。”
柴薪張大了嘴巴,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然後接著梗著脖子,將一口焦灼的熱氣吞下腹中,搬運到丹田。
半個時辰後,懸崖邊上傳來了一聲歡快的呼哨聲,一個身影張開手臂,好似鵬鳥一般從千丈懸崖一躍而下,在空中左右盤旋下落。快到地面之時一拳遞出,一陣和風從地而起,將他的身子輕輕托住,緩緩的落了下來。
柴薪縱身一躍跳到登雲闕身邊,正準備開口自誇,登雲闕卻已經開口道:“拳風落地未能收住,斷草葉七十六根,今日再補七百六十拳。”
柴薪耷拉著臉,沮喪的說道:“師父,千丈高空哎,才斷幾十根而已,就不要那麼嚴厲了吧?”
登雲闕沉聲說道:“拳在你手,力從你出,若不能收放自如,那就說明你拳還未到。其心不正,其意不明,補足一千。”
“是,師父。”柴薪垂頭喪氣的答應了下來,然後坐在旁邊,伸手接過師父手中的活計,輕輕地轉動那篝火之上的巨大肉架。架子上的動物無頭無尾,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是烤出來的陣陣肉香,卻令人食指大動,饞蟲翻湧。
等到陣陣油脂不斷地滴落在火中的時候,這肉就算是烤好了,柴薪伸手扯下一條後腿遞給登雲闕,登雲闕伸手接過之後,柴薪這才扯下一條前腿,抱著歡快的啃了起來。
兩條後腿和胸脯肉是師父的,其餘地方都是自己的,這是早就已經定好的規矩了。
柴薪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師父啊,我跟你出來都好幾年了,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找錦哥啊?當年若非提到了他,我爹孃也不會捨得讓我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