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喇那拉淡淡地環視了一圈靜的連根針掉下都聽得見的廳裡,將各人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溫和地對蘇宜爾哈道:“妹妹雖然年紀小,可聽說在鈕祜祿府也是幫過母親管家理事的,你看姐姐自懷了這個孩子就精神不濟,這年底事兒又多,李妹妹嘛也著實領了不少事了,她是府中的老人了,對皇家的一些禮節比較熟,外面的事兒就交給她,府中嘛,也數妹妹份位高,不交給你交給誰?”
她要說出個誰來,怕要得罪一大片了,雖然接下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也要被人看不順眼。
烏喇那拉氏見她遲疑,以為她在算賬方面確實不擅長便又道:“這樣,妹妹先熟悉熟悉,這段時間也不必日日來請安,五天、十天來一次就行,有什麼不懂的也儘可以來問我。”
“姐姐這麼厚愛,妹妹只有勉力了,只是請安事關嫡庶規矩,還是要的。”
烏喇那拉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還是妹妹懂事。”
面對著一堆賬冊,蘇宜爾哈雖然可以直接將它們扔給淡墨她們去核算,不過畢竟是交到自己手上,整個四貝勒府的進項和出項都有些什麼,大約多少銀兩,她還是要心中有數的。只好自己先理一遍再教給淡墨她們。
不核不知道,一核嚇一跳。一年有兩千五百兩的俸祿和兩千五百石米的進項,再加上一些田莊田租的收入(這是大頭),一個月有萬多兩的進項。然而叫她吃驚的是什麼護衛、典衛、藍甲、白甲、太監等等,還有內院,利錢、開銷、往來應酬,每個月竟高達萬兩左右的支出。
不過,做為皇子阿哥若沒有暗裡的生意她是不信的,看看賬面上所有的收入除了俸祿就是田莊田租,竟沒有店鋪生意等項的收入……她可記得歷史上的雍正帝有個很有名的暗諜機構叫粘杆處的,八成那些收入都被他用到那兒去了。
以前她幫章佳氏管家時也是有理過賬的,鈕祜祿府的田產店鋪一月的收入頂了天不過兩三千兩,一年下來能存個兩萬算多了。
再看看裡面的花銷明細,蘇宜爾哈花了兩天時間才清楚明白那一條條來龍去脈,她覺著這裡頭有許多可打馬虎眼的地方,特意多等了兩天才去找烏喇那拉氏說,也不知她是清楚這裡面的道道呢還是假裝不在意,只淡淡回道:“這些阿堵物哪裡勞得我們費心,只要賬房核對清楚就行。”
反正自己就是個核賬的,蘇宜爾哈也沒興趣做什麼改革之類標新立異的事,從此將賬冊交與淡墨去做,反正淡墨平時就是在理她的筆墨事宜、銀錢賬目。
蘇宜爾哈沒將這事跟胤禛講,他卻是清楚明白的,自他重生之後他便迅速建立並完善了粘杆處,並第一時間滲入他的後院,對於蘇宜爾哈的處理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這樣就好,她是個聰明的。
這天,她正在書房裡翻看整理帶過來的書籍,它們多是凌柱和端海、永葆他們替她尋來的關於地理遊記或奇本小說,裡面還夾雜著不少英文書籍,她將一些珍本放在空間裡的別墅書房裡的那排黑檀木書架上,只留了些不敏感的普通的放在外面慢慢看。
吱呀一聲,門開啟了,春雨和清蘭端著東西進來:“我的主子,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記著吃飯呢!”
“有你們呢。”蘇宜爾哈含笑放下了手中的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是個好天氣,陽光照得房簷枝丫上的白雪閃閃發光,極是亮眼。“是不是有什麼事兒?”不然不會兩個人一起過來。
春雨一邊幫著將飯菜擺到桌上,一邊道:“福晉院裡的碧梢把咱們院裡過年用的糖果、香燭、燈籠、花樹份例發下來了,並傳福晉話,說今兒已經二十四了,要準備過年了,各院都忙,就免了這幾日的請安,不過二十九那天要早早起來迎接萬歲爺的‘福’字。”
“哦,那可躲幾日清閒了。”蘇宜爾哈眼睛一亮,穿到古代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