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餘果給自己衝了個澡,又用冰箱裡的冰塊冷敷了下眼睛,這才看起來有精神些。 他穿著一件白色t恤和一條寬鬆工裝褲出來時,正好有病患和醫護人員陸續出來走動。 “哇!好漂亮的少年!” 一個長相可愛活潑的妹紙雙手捂臉,滿目桃心地說道。 她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所以不僅被路過的餘果聽見了,還引來遠處更多人的關注。 一下子成為惹眼的中心,餘果倏地紅了臉。 他害羞地壓低了頭,快步走向鍾尚舟的病房。 咦,怎麼沒關門啊? 餘果剛要敲門,就發現門是虛掩的。 很快,裡面傳來的沈知航的聲音,接著還有另一個人說話,只不過聽著很小很虛弱。 難道是那位叫鍾尚舟的哥哥醒來啦? 餘果下意識就這麼覺得,他甚至有點迫不及待想進去確認,但理智又告訴他不能這麼沒禮貌。 算啦,等一會兒再進去吧! 對方跟知航哥是親戚,他們肯定要聊上一段時間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小果真相?” 突然,沈知航蹦出這麼一句。 餘果要抬起的腳赫然頓住,眉間一擰,咦,小果? 那不是自己嗎? 他們怎麼談起自己來了? 而且這話還是知航哥說的……那他提問的物件,不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鐘尚舟嗎? 結果下一秒,他的所有疑問都得到了解答。 “等我傷好之後。” 鍾尚舟虛弱的聲音響起:“我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為我擔心,況且江楠也要手術,我不希望讓他著急。” 兩個人接下來又說了什麼餘果已經聽不見了,他只覺得腦袋嗡地一下炸掉,像有一顆炮彈從頭頂直飛下來。 連帶著四肢都麻痺,彷彿有無數根針紮在身體裡封了他的穴,又僵硬又痠軟。 鍾、鍾尚舟說……好不容易找到弟弟…… 所以說,他……他是自己的哥哥? “這,這是真的嗎?” 餘果瞪著眼睛喃喃,整個人如墜雲霧。 路過的小護士看他紅著眼眶還以為遇到什麼事情,便停下腳步詢問:“請問需要幫助嗎?” 餘果猛地驚醒,立即搖頭說:“謝,謝謝,不用了!” 他說完,倉皇轉身往電梯跑,留下小護士一個人疑惑地看著他。 直到進了電梯,餘果才感覺全身恢復了知覺,緊繃到極致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 哥哥…… 鍾尚舟是他……哥哥…… 忽然,他想起了夢裡面的場景,那一幕幕似乎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為什麼自己會做那樣的夢……為什麼陸承安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昨天在車禍現場把鍾尚舟救上來的時候,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分明是想說什麼,但又被他隱忍下回去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包括沈知航、江楠,也一定都知道了! 那他們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為什麼瞞著自己!? 餘果氣憤地捶了下電梯,隨即又頹喪地垂首,雙腿屈膝蹲坐在角落裡。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電梯停在一層,電梯門開啟,外面站著很多人。 他們紛紛朝餘果投來奇怪的視線,或許因為他太過狼狽憔悴,大家竟沒有一個人進到電梯裡。 餘果也懶得管別人是否在盯著自己看,他徑自走出電梯,茫然地順著指示牌往醫院外面走去。 此時正值一天中陽光最盛的時候,刺眼的金光照射在餘果的身上,他卻沒有半點反應。 為什麼確認是兄弟後第一時間不告訴我? 難道是嫌棄自己好吃懶做,沒有本事,不配做他的弟弟嗎? 想到這裡,餘果心臟狠狠抽搐了下,整個人愈發被陰霾籠罩,渾身都散發著悲涼的氣息。 他沿著街邊走著,周圍來往行人絡繹不絕,他卻像與世隔絕般遊魂野鬼般毫無生機。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累了,靠牆坐下來休息。 “警察叔叔,我不要理哥哥了!再也不要他了!” 身邊突然響起一個男孩哭鬧的聲音。 餘果緩慢轉頭,泛紅的眼眶裡蓄積著淚水,呆愣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那是一個六、七歲左右的男孩,正扯著嗓子嗷嗷大哭。 一名身著特警制服的男人將他抱起來哄著:“乖寶貝,你哥哥不是故意不接你的。我們接到群眾報警,他在車禍中昏迷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