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源縣交通局辦公室主任屈浩,是文漢亭舅舅的小兒子,與文漢亭同年。小的時候,兩家離的不遠,走路也就半個小時,又是至親,兩人從小到大,雖然是一個喜靜一個喜動,但關係一直不錯。接到文漢亭的電話,一家三口正吃著晚餐。 “哎呦,文大鄉長,今兒個怎麼良心發現,想起來給我這個小老百姓打電話了?” “你就不能少點廢話,每次見你,都吵的人腦門子疼”文漢亭笑罵道:“問你個事,你們局裡的通村公路專案是咋回事?” “有檔案發給你們呀,是上半年發的。我記得你們朱家河就申報了一條,省裡已經批了呀。”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通村公路專案,有沒有指標限制?” “沒有呀,”屈浩口裡邊吃著飯,邊抱怨道:“我說文大鄉長老表弟,勞駕你看看檔案行不?” “是表哥,”文漢亭笑道:“我這不剛來不久嘛,今天才聽說這個事。看什麼檔案,你不就是檔案嗎,還是立體聲的。” “行行行,你官大,你是哥”屈浩聽的也笑了:“指標是沒有限制,省交通廳每公里給補貼十五萬,你修多少公里,交通廳認多少公里。” “這個專案實施到哪一年結束?” “我說文大鄉長,文大表哥”屈浩叫苦道:“你還真把我當成立體聲檔案了,也不關心關心你表嫂你侄子,當個破鄉長,你就把自個賣給朱家河了?我前天遇到表嫂送你兒子上學,說你上去一個多月,只回家三次,還都半夜三更醉醺醺回家,住賓館呢。” 文漢亭聽到這,心也是沉甸甸了起來:“屈浩,我也是沒辦法,這剛來,老覺得到處都亂糟糟的,還沒理出個頭緒,你在城裡,幫我多照顧著點。” “行了,你文大鄉長還煽情起來了”屈浩笑哈哈地說:“這個通村公路專案,前年在關中試點,去年全省推廣,你們鄉那條路是去年申報的。有可能今年是最後一年,現在,申報基本結束了,局裡正在匯總,你們鄉今年沒報。” “什麼,沒報?” “就是,你沒去之前我還問過你們鄉分管道路的領導,是個副鄉長,叫馬樂平,他剛開始說不知道有這個專案,會不是他開的。第二天又打來電話,說補貼太少,線路長,人口又少,集資任務太重,老百姓承受不起,你們鄉不申報。” 文漢亭拿著手機愣住了,半晌沒有回話,直到手機裡傳來屈浩的“喂,喂”聲,他才說道:“屈浩,這樣,你先不要給朱家河報零公里,再把匯總上報的時間,儘量往後壓壓,給我點時間,我們再研究一下。” “頂多半個月”屈浩想了一會兒說。 “知道了。”文漢亭說完,便掛了電話。 叫李夏上來,吩咐道:“縣交通局發過一個有關通村公路建設的檔案,你去找一下,我等著看。另外,你告訴馬鄉長一聲,明天上午八點半,我在辦公室等他,瞭解一下通村公路工作。” “好的”。 李夏說完,就走了。 文漢亭又打了幾個電話,給幾個常年做工程的親戚朋友,瞭解清楚了一些工程方面的事情。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有點尿急,便下樓,到大樓東邊的廁所裡去。 此刻,山鄉的夜,已經是死寂一片。高聳的山巒在夜幕裡影影綽綽,黑水河的呼嘯裡偶爾夾雜著一兩聲犬吠,把這山鄉的夜烘托的更加靜謐而又深沉。 心裡想著事,文漢亭剛慢慢上到二樓,洪炳遙辦公室的門忽的開啟了,見到剛上了樓的文漢亭,門又急急的關上。文漢亭眼睛的餘光,彷彿看到門後的光影裡,是一個嬌小女人的身影。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正準備睡覺,分明聽到外面離的很近的一扇門,在一開一關後,就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下了樓,走到外面去了。 又過了一會,就響起了敲門聲,是李夏。 “文鄉長,那份檔案是交通局今年4月19日發的21號文,我到傳閱的資料夾和幾個領導那裡找了,也把辦公室的所有檔案翻了一遍,沒有找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文漢亭:“可能在洪書記那,我九點半左右去他那找時,他屋裡的燈已經沒有了,洪書記已經睡下了,我就沒叫門”。 “那你明早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