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簡之沒說話,和阮晨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夾著鍋裡的東西,大有風捲殘雲的意思。 很久他才悶聲說, “後來我給她治療傷口,就在我以為她快好了的那一天,她告訴我,她要死了。” 阮晨挑挑眉,沒追問。 阮晨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所以傅簡之也就只說了這一句,然後給阮晨把橙汁倒上,兩人接著吃。 吃完之後,服務員過來收拾桌子,傅簡之吃的鼻尖有點冒汗,把外套扯下來抱在懷裡,“你明天有空嗎?” 阮晨心想,喲,這次姐不叫了,乾脆連名字都不叫了。 “那要看你什麼事,我能請假。” “不用請假。晚上去看就行,是畫展。”傅簡之把兩張門票放在桌上。 他好像生怕阮晨拒絕,趕緊補充,“上次去看演唱會,你說下次陪我去玩我喜歡的。” “你喜歡畫展?”阮晨拿起門票,看了一眼,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華國印象派第一人——虞蕾專場,京州巡展暨慈善拍賣。】 要是沒記錯,這場畫展的C位是阮晨的畫。 當然,不止一幅阮晨的畫,虞蕾有個習慣,在自己的畫展裡展出得意弟子的畫的時候,不會特地標註。 虞蕾在舉辦這個專場巡展之前,問阮晨要了七八幅作品,可把阮晨頭疼了好一陣子,加班加點的交作業。 “喜歡啊,我還挺喜歡虞蕾的畫。說起來她還是虞家人,就是你那個好朋友,她的虞家。” 這件事阮晨倒是第一次知道,虞蕾也沒特地和阮晨說過她的出身,她只是喜歡跟阮晨講她一個人在國外半工半讀學畫的日子。 虞曉雅也沒說過,她們浸透了銅臭味的虞家居然還能出藝術家。 傅簡之伸手去扯她的袖子,聲音軟了起來,“去不去嘛,姐。” 阮晨:這會兒知道叫姐了。 還有傅簡之現在的聲線真的不適合撒嬌。一點都沒有了之前的奶聲奶氣。 她無奈,“去去去,我也喜歡畫畫,藝術多高雅,誰不喜歡。” 傅簡之傻笑。 “回去了,吃撐了。”阮晨起身。 “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先送你。” “不用,我吃頂了,遛遛彎。” “我和你一起。” 阮晨又低頭揉眉心,這孩子怎麼越長大越纏人了。 她就想一個人走兩步,吹吹風,想點事情。剛才成璐要過來接她回家都被她給拒了。 傅簡之看到阮晨一臉頭疼的表情,識趣的後退兩步,“那我走了,明天見。” ------------------------------------- 展廳正中央的巨幅油畫下,阮晨仰頭看著,在心裡琢磨配色的問題。 因為時間倉促,很多細節都沒來得及完善,但是虞蕾很滿意,直接拿來放在了巡展上。 她目光定格在右畫面下角那的一叢荒草裡,那裡的花紋仔細看,是“Yan”,是她留下的。 這幅畫下面聚了不少人,低聲議論。 “這一幅聽說是虞蕾的關門弟子的作品,她的這個弟子剛在威尼斯國際繪畫大賽拿了青年組的金獎。” “我也聽說了,當時的新聞報道了好幾天,但是虞蕾的這個學生很神秘的樣子,名字都沒透露,新聞報道也只能報道她的藝術成就。” “別說名字了,性別、年齡什麼都不知道,真是低調。” “搞藝術的,都有點怪癖,人家估計是怕出名之後是非多,影響創作。” “說起來虞蕾大師第一次拿獎的時候好像還沒成年吧?是十六還是多少來著?” “十七吧?聽說她這個學生也很年輕,好像還是個高中生。” 這句話一出,圍在畫作下的人低聲驚呼起來。 “真的?” “真的,我朋友是虞家的,和虞蕾大師算是遠房親戚,親口說的,說虞蕾大師對這個弟子很看重。” 阮晨臉上波瀾不驚。 身後有人走來,腳步聲在她身後停下。 傅簡之的聲音低沉,“你喜歡這幅畫?我看了拍賣的展品明細,有這個。等慈善拍賣開始,我拍下來送你好不好?” 阮晨覺得有點離譜。 “省省錢吧傅少爺,我那個小公寓也放不下。” 這幅畫她是在虞蕾的工作室完成的,真的很大。 這幅畫畫的是一望無際的麥田,乍一眼看過去是一片金黃和碩果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