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甩手扔下東西,回到臥室,躺在男人身邊也點起了一支菸,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是怎麼管教女兒的。
胡望龍繞著阮晨滑著滑輪車,一下一下故意朝阮晨已經傷痕累累的兩條腿撞去,手上拿著小樹枝去除戳阮晨手臂上流血的傷口,幸災樂禍的說,“我爸說了,過段時間送我去上學,要把你賣到極樂廳給我湊學費。”
極樂廳,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麼地方。
只需要十塊錢,任何男人都能在那裡打發一個寂寞的夜晚。
從嬈沒再嫁之前,在那裡幹了很多年,每天清晨回家時,身上沾著形形色色男人的味道。
阮晨心裡的恨到了極致,用一個十二歲小女孩不應該有的陰寒,看著胡望龍,語氣平靜冷漠,“你去死吧。”
當天夜裡,胡望龍發起了高燒。
三天後,他在破舊的草蓆上嚥了氣,就著那張草蓆匆匆一裹下了葬。
一家三口沒一個人流淚。
對阮晨而言,這不是她第一次咒死人了。
她也毫無愧疚,因為她不想被賣到極樂廳從事那種行當。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個烏鴉嘴。
除了這個,她還早就知道自己其實應該是個天才。
她過目不忘。
可惜上到二年級,從嬈就不讓她唸書了,說女孩早晚都要嫁人的,沒必要給別人培養兒媳婦。
阮晨一直記得,剛才電視上那個叫阮正德的男人,是她的生父。
兩歲前,阮正德、從嬈、阮晨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後來有一天,阮正德拿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消失了,從嬈哭了三天,然後告訴小小的阮晨,她親爸死了。
阮晨信了很久,直到六歲那年,她在優秀企業家頒獎晚會上看到了自己父親,她剛想對媽媽說爸爸沒死,從嬈就用菜刀一刀一刀把電視砍了個稀巴爛。
阮晨的“爸爸”兩個字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
從嬈和她後爸——曹德在臥室掩著門嘀嘀咕咕,阮晨坐在外面看著淅淅瀝瀝的雨,漫不經心的聽著。
“辛辛苦苦養了望龍這麼幾年,好不容易找到下家要出手了,現在人沒了,這筆買賣真是虧大發了。”
從嬈說道,“交貨時間不還有幾天嗎?再出去找個男孩兒不得了?”
曹德呸了一口,“不然說你們女人見識短,現在什麼世道,男孩兒哪裡那麼好找?望龍是我養了幾年,風頭過去了才敢出手。要不就把你生的那個賠錢貨賣到極樂廳,樂哥前幾天出價三萬!”
從嬈尖叫起來,“姓曹的,你敢打我女兒主意!是我親生的,那就不是你女兒了?把她賣到那種地方,你還是不是人!”
緊接著是“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曹德語氣不屑,“極樂廳怎麼了?你看她小小年紀那身段,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明天我就去找樂哥,趕緊把這死丫頭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