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無比的蛇頭微微偏轉，一隻比整個足球場還大上幾圈的眼睛冰冷的轉動著，帶著幾分駭然。

而帶給這龐然大物驚駭的，卻是下方兩個不起眼的人影。

它沒有動手，只是吐著細長的舌頭，發出嘶嘶的聲響，一動不動的望著姐弟二人。

小夢也沒急著出手，而是看著它，看著它的眼睛，看著它那每一片比水晶更加明亮剔透的鱗片。

幾乎面對每一個終盡生物，他都會有類似這樣的動作。

似是發呆，猶如思索，亦或緬懷……

希兒也沒有打擾他，她知道，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儀式。

它仍舊攀附在高山之上，兩萬多米的山峰被它蜿蜒攀附，蛇頭剛好能夠從峰頂探下。

“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呢……”沉默良久，青年搖了搖頭，淡淡開口。

“一開始，我確實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你離開禁地了。”

“畢竟就我勘探那片空間的情況，在挖掘權柄力量的使用技巧這方面，你確實遠遠走在了其他載體前面，或許真叫你摸索出來了什麼竅門兒也說不定。”

他的目光，和巨蛇一般，毫無感情可言，只是默默的陳述。

“夢境時空和虛妄維度本質上其實是疊加的關係，單獨的夢境時空並不能為其中的存在增加優勢。”

“虛妄維度，這才是你給予你眷屬力量的手段，但很明顯，碎片只能提供殘缺的權柄，所以他們無法踏出禁地，無法離開你力量的輻射範圍，否則便會被這虛妄的力量反噬而死。”

“同理，既然是殘缺的，那就會有破綻。”

“比如……那根石柱。”他一攤手，嘴角含笑。

“如果把整個獨立空間看作是一個投進水裡的密封的球，那麼因為殘缺的緣故，它的上面必然有一個破裂的洞。”

“那根石柱，是你為那個洞打上的補丁。”

“如果我沒記錯質感的話……那其實，是你的牙吧？”

巨蛇的身體繃緊，將不少巨石勒斷，從陡峭的山壁上崩落下來。

它已經盡力抹去了那上面所有的氣息，可還是被看出來了。

“所以我產生了一個想法。”他豎起一根纖細的手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給面前的大蛇弄一碗麵。

“從禁地外側的暴風雪來看，我覺得你應該是放棄了突破“本質極限”的可能，透支所有的潛力將災變能水準提升到了終盡九層極限。”

“既然如此，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在光天化日之下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也就是純粹的能量遮蔽的方式，躲過了我們的感知呢？”

“所以呀，我就天天在你創造的空間裡瞎晃悠，找到一個時空節點就把它吃掉。”

“我覺得你既然都躲了，那估計也不敢讓自己的意識停留在那片空間裡，所以我就一個節點一個節點的吃掉，每吃一個就控制那個空間一小部分。”

“你別說，還挺好玩兒的。”

小夢說的十分誠懇，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一旁的希兒都逗笑了。

能把控制時空說的跟打電子遊戲一樣的，估計也只有小夢了。

“後來我把這個空間都拿下了，終於找到了那空間和你之間的紐帶。”

“於是我順藤摸瓜照著一找。”

“你猜怎麼著？”他的瞳孔中，忽然冒出一絲戲謔的光彩。

“我發現，這個傢伙竟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還被我踩了無數腳，可我愣是沒發現。”

“光明正大的裝成石路，真有你的啊。”他的聲音再一次冷了下來，臉上剛剛浮現一點的神色也驟然消失不見。

敘舊，到此結束了。

至此，終盡巨蛇斯卡蒂，也終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