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榮華心說您老當年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他有種自己在陳老這裡被葉行洲那小子比下去了的不快,想想還是算了,他一把年紀了,不興玩暴君那一套。
最後祁榮華無力地沖助理揮了揮手:「罷了,隨他去吧。」
大約那小子確實有這個本事,能做到他當年做不到的事,他看著就是。
下午工作結束後,葉行洲去了趟醫院,他那位大伯前兩天中風了,人還在醫院躺著。
病房裡吵吵囔囔擠了一堆人,都是葉家的親戚,已經為分遺產的事情吵上了,雖然病床上的人明明還吊著一口氣。
葉行洲進門,一病房的人才同時噤聲,各懷心思小心翼翼地瞅向他。
葉行洲如今就是個活閻王,尤其是在葉家人這裡,沒有人不怕他。
他走進去,誰都沒搭理,先到床邊看了眼他那位大伯,人是醒的,但眼斜嘴歪,口水都兜不住,也說不出話,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不知道在表達什麼,當然,也根本沒人在意。
葉行洲一樣對這位半死不活的大伯沒興趣,坐進沙發裡,傲慢抬起下巴,沖病床邊他大伯的長子、他的大堂兄示意:「我之前的提議,你跟他們說了沒有?考慮得怎麼樣?」
一病房的人神色各異,誰都沒先開口。
他們這位大伯是葉家家族基金會的理事長,葉家一大家子人絕大多數是連公司乾股都沒有的,就靠著每個月從家族基金會裡領生活費,葉大伯能在葉家掌握話語權,就是因為這個,但這位除了年紀大點、姿態高點,能力實在有限,基金會在他手裡這些年,別說資產財富增長了,甚至已經快入不敷出。
現在他人躺下了,基金會得由別的人接手,葉行洲只給出兩條路讓他們選,一登出這個基金會,剩下的資產大家分一分拉倒,二基金會他接手另外找人打理,以後每個人領到手的錢有多少他保證不了,也可能沒有。
葉家人當然不願意,他們更想把基金會拿到手,但葉行洲不會給他們機會。
其實這個基金會本身葉行洲根本不在意,葉家這些米蟲在公司裡的股份已經被他用各種方法稀釋得所剩無幾了,讓這些人每個月躺著拿點錢確實影響不了他什麼,他只是厭惡「葉家」這個稱呼而已,家族基金會一旦沒了,這些人很快就會成為一盤散沙,從此葉家家族也將不復存在。
說是二選一,他只會給他們唯一的可選項。
「……葉萬耀在美國的監獄裡跟人鬥毆死了,你知道這事嗎?」有人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葉行洲淡漠抬眼:「是麼?」
他的語氣、神態都是極其冷漠的,叫人瞧不出任何端倪。他知不知道,知道多少,又或者,是不是就是他做的,沒有誰敢下定論。
但越是這樣捉摸不透,越叫人膽寒心驚,甚至恐懼,葉萬耀的前例擺在這裡,敢得罪葉行洲,這就是下場。
從醫院出來,外頭下了雨,天灰濛濛的一片。
淋漓不盡的黏雨讓人心生厭煩,直到祁醒的微信訊息進來:「我起來了。」
葉行洲回覆:「昨晚又熬夜了,這才睡了幾個小時?」
祁醒:「你別管。」
原本還打算去公司一趟的葉行洲直接回了家,進門便撥了影片通訊,祁醒慢吞吞地接了,臉貼到了鏡頭前,蔫頭蔫腦地喊他:「葉行洲……」
葉行洲:「論文答辯都過了,怎麼還這麼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
「別提了,本來都以為解放了,昨晚教授連夜發郵件,說後天要舉辦最後一場論壇活動,讓我們分組自行定主題,還要新穎有創意,我想不到。」
祁醒鬱悶得幾乎要臉滾鍵盤,葉行洲卻笑了。
「你笑什麼?」祁醒怒而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