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洲沉著臉沒表態。
祁醒:「別裝沒聽到,爸爸在教你為人處事的道理。」
他就知道,就應該讓葉行洲跪下來叫他爸爸才對,這人真是白活了三十年。
見葉行洲依舊盯著自己不出聲,祁醒腦袋往他面前湊:「你不服氣啊?」
葉行洲:「你現在很有精神?」
祁醒道:「還行吧,昨晚睡得挺好的。」
要說睡得很香那也沒有,但昨晚他實在是累著了,被帶到這邊之後就一夜無夢到了早上十點多,精神確實不錯。
葉行洲:「那去醫院吧。」
祁醒以為葉行洲說去醫院是去看林知年,結果這人竟然強按著他去見了心理醫生。
半小時後,走出門的祁醒把評估報告拍到葉行洲身上,其實他更想拍這個混蛋腦門上去:「看清楚了,完全正常,各方面都正常。」
創傷後應激反應有一類是表現得過度興奮,看似跟常人無異,實際是在迴避掩飾自己的精神傷痛,葉行洲大概有這方面的擔憂,但祁醒顯然不是這一類,他確實就是沒心沒肺,經歷了一場綁架依舊能活蹦亂跳、嬉皮笑臉。
當然剛醫生提醒他最好過一週或者半個月再來複查一次,他懶得跟葉行洲說,沒事找事,正不正常的,沒誰比他自己心裡更清楚。
葉行洲仔細看完他的評估報告,神色稍松。
祁醒問:「林老師是不是在這間醫院?既然來了我們去看看他。」
林知年其實也沒受什麼外傷,不過確實嚇到了,一直乾嘔發抖,還得在醫院留院觀察兩天。
進病房之前,葉行洲去接了個電話,祁醒乾脆一個人進去了。
林知年原本閉著眼在睡覺,聽到動靜立刻警覺,睜眼見來的人是祁醒,鬆了口氣。
「祁少你也沒事就好,坐吧。」他啞聲示意祁醒,神情很疲憊。
祁醒其實有一點尷尬,原本以為自己是被林知年連累,結果其實是林知年被葉行洲那個混蛋連累,還差點做了人肉炸彈,這位林老師也怪慘的。
「你還好吧?」他打量著林知年的神色,問得有些猶豫。
林知年微微搖頭:「沒什麼事。」
祁醒:「……這次的事情,我會讓葉行洲補償你精神損失,呃,不好意思啊。」
「謝謝。」林知年沒有拒絕。
昨天葉行洲說選他的時候他還不明白,後來被人綁上炸彈,再到今天聽到葉行洲跟人說的那些話,他才終於意識到葉行洲的用意是什麼,要說他的感覺,現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恐懼,劫後餘生的恐懼,和對葉行洲這個人的恐懼。
猶豫之後他還是沒忍住說:「我今天才明白你說的過去的記憶濾鏡是什麼意思,我確實把他想像得太好了,葉行洲這樣的人,你真的不害怕嗎?」
祁醒:「怕什麼?」
林知年:「他做事太不擇手段,得罪的人太多了,你不怕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祁醒想了想:「也還好吧,這種事情怕也沒用,杞人憂天每天活得提心弔膽那不是自己先嚇死自己,綁架畢竟是小機率事件,比起來還是出門被車撞、被花盆砸這種倒黴的事更容易發生吧。」
林知年有些無語。
到今天他才不得不承認,他對葉行洲真的一點都不瞭解,那個人太冷酷,一旦絕情起來,別人的命在他眼裡就都不是命,實在叫人齒寒。
其實還有一句他沒有問,祁醒難道不擔心以後葉行洲會對他也翻臉無情嗎?
祁醒繼續說:「所以說呢,想那麼多也沒用,不如活得輕鬆點,林老師,你也別東想西想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綁架我們的是葉家那個老二葉萬耀,人已經交給了這裡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