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寧一步三回頭地看那棵許願樹。
樹上掛滿了紅木牌, 幾乎看不見綠葉, 許願的人那麼多, 願望那麼重。
他的祈求能被聽見嗎?
他們順著來時的馬路往回走。
林頌安一直牽著談寧的手,指尖掛著指尖, 談寧覺得這樣牽手不夠, 於是蜷縮了一下手指, 裝出一副要收回的架勢,林頌安就條件反射地將他握緊。
寬大掌心貼著談寧整隻手,帶著暖意。
林頌安捏了捏他。
路上有一排酒吧,各種音樂快歌慢歌串在一起,聽上去也不覺得雜亂,談寧聽到幾句讓他心尖微動的歌詞,於是停下來。
林頌安就帶著他走進去。
人不算少,林頌安剛走進去就被人盯上了,有幾個穿著暴露個子嬌小的oga借著慢搖的節拍往林頌安身前擠,林頌安皺起眉,把談寧往懷裡圈了圈。
平日裡在學校,眾人皆知林頌安的身份,哪怕對他好奇或傾慕,也不敢靠他太近。此刻在陌生的酒吧裡,林頌安一出現,就引起強烈的騷動。
人聲消弭,只剩音樂聲。
醉醺醺的oga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撕開了後頸的抑制貼,眼神迷離地望向林頌安。
談寧從未如此直接地感受到資訊素的力量。
因為無法感同身受,所以他對資訊素的理解,更像是一種疾病,尤其看到林頌安在易感期裡不能自控的痛苦沉淪,他更覺得資訊素是毫無作用憑添痛苦的東西。
可是現在那群oga望向林頌安的眼神裡,全然是躁動和吸引。
談寧感到滅頂的恐慌。
林頌安出來太長時間了,後頸抑制貼的效果只能持續十二小時,何況剛剛在沙灘上,還沾了水。
談寧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色一冷下來,凝眸望向那幾個oga,眼底慍怒明顯。可那些酒精上頭的oga,被那縷似有若無的資訊素撩撥得既無道德感,也無羞恥心。他們看著林頌安垂涎,就好像如果談寧不在場,他們隨時都會向林頌安撲過來。
林頌安俯身在談寧耳邊說:「寧寧,我們離開這裡。」
談寧抓著他的手就走。
他一言不發,抓著林頌安的手腕一路往前走,直到林頌安小聲提醒他:「寧寧,方向錯了。」
談寧陡然停下腳步。
林頌安剛要哄他,談寧就開始發火:「你出來為什麼只帶一張抑制貼?」
「我——」林頌安想說自己的抑制貼是專門研製的最強效的一款,可談寧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看著自己的資訊素把那些oga勾引得神魂顛倒,你很得意是嗎?」
「寧寧。」
「你們真有趣,你們是動物嗎?你們只有本能嗎?」談寧眼底赤紅。
「我的資訊素沒有溢位。」
談寧很少露出這副慌張又失措的樣子,他只能用冰冷話語偽裝自己,「對,沒有溢位,因為你等級太高了,對他們有天然的威懾,他們一看就是很低階的oga,只是接觸一下,就變成這副樣子,林頌安,你要不去試試吧,說不定很舒服呢?」
林頌安怔住。
談寧笑著,可是笑得太假,「以後易感期你就不用砸東西了,也不用把我當工具了,你可以先用萃取液,感受一下到底有多舒服,再試試匹配度高的,和那個叫嚴知予的,做完全標記——」
談寧還沒說完,就被林頌安緊緊抱在懷裡。
「我沒有把你當工具。」
「可我就是工具,一個供你易感期使用的容器而已。」
「寧寧,別說這樣的話,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求求你不要這樣說。」
談寧哽咽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