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真的累了。
談寧坐四個小時大巴車到煊城車站都累得腰痠背痛,更何況林頌安開車開了五個小時,前一天還抽了兩管血。
兩管血,林頌安胳膊上還有明顯的淤青。
不多時,林頌安就完全放開談寧,說:「走吧。」
可談寧站在原地沒有動,林頌安回頭看他,就看到談寧小幅度地抬了抬兩隻胳膊,蜷著的手指從袖口露出來,眼睛直直地盯著林頌安,依舊沉默。
林頌安看著他怪異的模樣,第一反應是:他這是求抱的意思嗎?。
怎麼可能?林頌安自嘲發笑。
「是不是冷?那趕快回去吧。」林頌安連忙牽著談寧回到車邊,把禮物放到談寧手裡,「回家再拆。」
談寧的表情比剛出門時更寡淡了,他把東西放回去,說:「不用了,謝謝。」
林頌安無奈道:「把別人精心挑選的禮物放回去,可不是表達感謝的正確方式。」
談寧的指尖無意識地抖了抖,林頌安捏他的臉,「我以為你就是在學校和室友相處得不開心,怎麼感覺你回家之後好像更不開心了?」
談寧說:「沒有。」
「遇到什麼事了?」
談寧幾次滑動喉結。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急切的心情,但就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喉嚨裡,林頌安等越久,他就越著急,堵著的東西就越膨脹,最後只覺得喉嚨酸澀難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句都說不出來。
談寧搖了搖頭。
林頌安知道談寧從不和他交心,也清楚自己撬不開他的嘴,只好作罷。
「幾個小禮物而已,你拆開看就知道了,不值什麼錢,收下吧。」
談寧百分百不會主動伸手拿,林頌安於是再次把禮物塞進談寧懷裡,然後推搡著他往後退,關上後備箱,「我走了,實在是困到不行。」
談寧轉過身,背對著林頌安,慢慢往家門口走。
林頌安上了車,把導航開啟,就準備倒車出巷子了,談寧也回了家。
林頌安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嘟囔著:「沒良心的小東西,連聲再見都不說。」
凌晨三點多,睡不著早早出來溜達的王大爺打著哈欠從家裡走出來,遠遠的就看到有人騎著腳踏車從朦朧霧氣中鑽出來,天還沒亮,那人累到不剩半點力氣,上半身伏在車頭,歪歪扭扭得差點摔倒。
王大爺眯著眼睛認了半天,「誒喲,你是越老頭家的小寧吧?這個時間你不睡覺在外面做什麼?」
談寧一聲不吭地略過他,回了家。
「這孩子!」王大哥擺了擺手,「跟個啞巴似的。」
談寧出去得匆忙,就穿了一件薄衛衣,結果被凌晨帶著濕氣的風吹得骨節都發疼,全身上下無不痠痛,連手指都痛,他脫了衣服褲子躺在床上,四肢差點伸展不開。
可心裡卻輕鬆。
林頌安住在煊城最好的酒店,離天橋花園十幾公里,路上沒什麼車,林頌安也沒有半路打瞌睡,安安穩穩地開到酒店門口,進去辦理入住,沒出半點意外。
談寧重重地舒了口氣,然後累到直接睡著。
第二天睡到十一點,醒來時胳膊還是酸的,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他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拿起手機看到林頌安的訊息:【我回去了,禮物喜歡嗎?喜歡手錶的話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買。】
談寧這才想起來拆禮物。
一瓶香水,林頌安曾經給他聞過的帶藥感的檀木香,林頌安說那是他資訊素的味道。
談寧小心翼翼地噴了一點在手腕上,仔細地聞。
初聞苦苦的,細聞才覺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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