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格外鬆弛。
若論美貌,下方妖奴遠不及面前這位雲澤少君十一。
烏見滸輕撫手中酒杯,玉質的杯碗沁涼,一如在那幻境中他觸碰容兆面頰時。
然那時指尖所感受悸動,外物豈可擬。
樓中喧譁不斷,容兆愈覺意興闌珊。
一番挑揀後,臺上妖奴已所剩無幾,他的視線晃過,忽而停住。
角落一隅跪著頭狼妖,長髮披散低垂首,狼耳與狼尾尚在,想來才化形不久——與其他噤若寒蟬又或有意獻媚的妖奴不同,這狼妖頗為桀驁,周身氣勢強悍,不經意間抬眼,眉目間俱是冷戾。
一頭狼妖,一頭年輕俊美、野性未馴的狼妖。
容兆盯著看了一陣,隱約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凝神細細感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不是一頭普通的狼妖,他身上有狼王的血脈之力,難怪這般與眾不同。
狼王血脈,卻為人捕獲淪落為奴,委實可惜。
心念電轉間,容兆決定將人買下,神識中再次響起傳音:“你對那狼妖有興趣?”
他的目光只在那頭狼妖身上多停了片刻,便已叫烏見滸察覺。
容兆不答,烏見滸只當自己說中了,也盯著那狼妖瞧了瞧:“確實不錯,我要了。”
容兆皺眉。
輪到那狼妖時,烏見滸先叫了價,五千靈石。
容兆沉下氣,讓人加價,八千靈石。
烏見滸那頭立刻跟上,一萬。
價格交替上升,逐漸過了五萬。
先前賣得最貴的妖奴也不過三萬靈石,他倆的競價很快引得眾人側目,紛紛打聽是何方神聖出手這般闊綽。
陸續有人看出那狼妖來歷不凡,但狼王血脈再難得,五萬靈石也已是高價。
烏見滸又一次加價至七萬。
容兆傳音問他:“你究竟想做什麼?”
“價高者得,”烏見滸倚著座椅,姿態閒散,“雲澤少君若是出不起價,可以不跟。”
“烏宗主看上他哪裡?”
“長得不錯,”烏見滸輕輕一扣手中酒杯,漫聲道,“留著養眼也挺好。”
容兆心知他是故意的,這個價格將人買下已然不值,他沒興致做意氣之爭,也不信烏見滸是臨時起意,只為與他抬槓。
垂目思慮片刻,他讓人繼續加價,十萬靈石。
身後妖僕小聲提醒他:“公子,這個價過高了。”
“報便是。”
報價一出,滿堂譁然。
十萬靈石,便是買一件上品靈器,業已綽綽有餘。
容兆微揚下頜,衝對面烏見滸示意。
烏見滸斂眸,神情頗有些耐人尋味:“容兆,你又看上了他哪裡?”
“留著養眼,是挺不錯。”容兆將他方才說過的話奉還。
“當真?”
“當真。”
兩相僵持,沉默過後,烏見滸再次加價,十五萬。
連臺上那狼妖亦抬頭,蹙眉望向烏見滸那一間。
烏見滸卻只看著容兆,好整以暇等他的反應。
容兆已然確信了自己所想——烏見滸對那頭狼妖志在必得,或許從一開始就是衝著那狼妖來的。
雖不知曉這人目的,但他不介意讓對方再破費一些。
“三十萬。”
烏見滸挑眉:“雲澤少君當真一擲千金。”
“比不得烏宗主你。”
“容兆,”烏見滸低了聲音,“你也挺混賬的。”
“價高者得,”容兆繼續重複他說過的話,“烏宗主若是出不起價,可以不跟。”
烏見滸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