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奉面前很能說得上話,之前您問我要的羌邑皇宮佈局圖,便是他給我的。”
連蕭如奉與那淫蛇妖的關係都一清二楚,這事瞿志倒不似信口開河,容兆在殺人與留人的念頭間徘徊,瞿志瞧出他的動搖,又道:“我從前入宗門前還有個本家兄弟,他去了灝瀾劍宗,現下做了那烏小宗主的侍從,雖職別不高,您要是想知道灝瀾劍宗的訊息,我興許也能幫您打聽到一二。”
容兆目光落過去,停住不動。
瞿志被他盯得心頭直髮怵,摸不太準他的意思,猶豫著還要說點什麼,容兆終於開口:“滾吧,好自為之。”
“雲澤少君大人大量!日後我定為您肝腦塗地!”瞿志大喜過望,奉承謝恩過後麻溜滾了。
清淨下來,容兆將一旁伺候的妖僕也揮退,獨自坐了片刻。
擱下茶杯時,他慢慢轉了轉右手掌,解開了上方束腕,再是下頭壓著的金色髮帶。
腕心間微微發熱的紅線格外顯眼,另隻手撫上去,指尖送出一縷劍氣,順那道紅線劃下。
鮮血沁出,熱意卻絲毫不減。
像那夜烏見滸頸上被他劃開的口子,也是這般。
容兆面無表情地看著,眼睫垂下,於眼瞼投下一片陰翳。
半晌,他重新纏上髮帶,慢吞吞地拉起束腕,繫緊。
細細摩挲片刻,他在那些耀目落霞裡,緩緩斂目。
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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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巳仙宗一行人啟行,自郢城西南角出城。
劉崧心中不滿,出發時叫住容兆問他:“雲澤少君,我等為何要特地繞行?”
繞西南邊離開,路上一耽擱,怕趕不上原定的歸期。
容兆尚未作答,奚彥先興沖沖地道:“我聽聞那白鷺山下的白鷺鎮有個很大的市集,當然要去看看。”
“少宗主說了是。”
容兆打趣一般,並未理那劉崧,先上了車。
踏進車中前,他忽然回頭,朝後方樓閣隱蔽處望去,車下奚彥見狀問:“大師兄,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容兆收回視線,淡道,“幾隻跳蚤而已。”
白鷺山離郢城路途不遠不近,他們晌午出城,傍晚才抵山鎮,先找了間客棧落腳。
一路過來,不只是容兆,所有人都感受到這一方靈氣充盈,暗自稱奇。
“為何這裡的靈氣比他們王都更甚?”
坐下用晚膳時,奚彥好奇問起這事,抓心撓肺。
容兆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不想作聲,他身後妖僕幫答道:“少宗主,這白鷺山據聞是羌邑人的聖山,確實有些非同尋常的地方,不過若要說靈氣比別處充盈,這樣的地方也不僅這一處,各地其實都有,只不過有的聞名遐邇,有的便只藏在荒無人煙處,不為世人所知。
“方才路上還聽人議論,去歲這裡發生了一場地動,自那之後山中靈氣愈濃,奇珍愈多,也是稀奇。”
“竟有這事?”奚彥驚歎不已。
他還想問,晃眼間瞥見進來的灝瀾劍宗一行人,一愣,立刻衝容兆道:“大師兄,是烏宗主他們。”
容兆抬眼,客棧大門那頭進來的,確是灝瀾劍宗眾人。
烏見滸進門徑直朝前走,並未注意到在堂中用餐的他們。
奚彥朗聲喊了一句:“烏宗主!”
烏見滸停步回頭,看到他微微頷首:“奚少宗主。”
“烏宗主你們也在此下榻嗎?要不要過來一塊喝兩杯?”奚彥熱情邀請對方。
烏見滸掃了眼旁邊的容兆——連用膳時的姿態都是斯文優雅的,神情專注,一眼未看他。
奚彥笑道:“烏宗主賞個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