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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精疲力盡,烏見滸也一樣,好在最後一條裂紋也即將消失。

最後那一劍釋出,如長虹貫日、氣吞萬里。

卻在這時,一道出其不意的殺戮之力自下拏風躍雲而至,直衝他們。

他二人才鬆懈的心神瞬間繃緊,疲憊卻讓各自反應慢了半拍,來不及再提劍迎擊。

下一息,容兆被烏見滸用力拉入懷,如當年在那幻境中一樣,烏見滸擁著他轉過身,以背相擋。

殺戮之力貫穿了烏見滸身體,凝於結界下方未散的混沌之氣趁勢瘋狂湧入。

渾身是血昏死過去前,他在呆愣住的容兆耳邊說出最後一句:“對不起,又騙了你。”

幾欲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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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兆抱著烏見滸自空中墜下,像抱著個自血裡撈出的人,漫天漫地的血似霧模糊了他的眼。他在渾渾噩噩間伸出手,顫抖的指節探至烏見滸鼻尖,只探得一點微弱氣息。

心臟的跳動也是,仿若停止一般,再往下,丹田俱碎,已無轉圜可能。

下方之人震驚看著這一幕,背對他們的容兆踉蹌站起,將烏見滸交給他的親信侍從,轉身。

血絲密佈的眼裡壓著滔天憤怒,其下殺意凜寒徹骨,像數九隆冬裡結了千萬載的海底深冰,遇地心之火,亟欲爆發。

他的嗓音也沉在那樣的冰封裡,嘶啞冷厲:“誰幹的?”

靜默中,唯有山風哀鳴呼嘯。

祭臺下方之人或許看不清,但這一百共同施法的修士,必定清楚是身邊誰動的手,也只有他們當中人,有能力送出那樣的殺戮之力,卻在這一刻集體選擇了沉默。

容兆緩緩閉眼,再睜開時,眼中血色蔓延,燒得眼尾一片紅,恍若與他身後那些過分炫目的晚霞也融為一體:“不說也罷,那就當是你們一起做的。”

劍尖抬起,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那樣的緊迫威壓,脫口而出:“是、是七曜宗宗主!”

容兆目光落去,說話之人提高聲音:“他的位置就在我右前方,我親眼看到是他出的手!”

極致冷凝的視線掃過,最後停在他說的那人身上——七曜宗宗主裘炎,當日南禍收復元巳仙宗失地後,容兆第一個派人去援助的物件,便是七曜宗。曾經對他千恩萬謝、感激涕零之人,此刻緊握拳頭、面色鐵青立於前方,雙唇壓平成一條直接,對視時終究撐不住偏移的視線卻透露了他的心虛。

容兆手持長劍,一步步走上前,烏髮纏繞髮帶於風中狂舞,遮了他半邊面,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情。卻見他白衣染血,連足尖都沾了血,不是他的,卻似他整個人自修羅煉獄中走出,化身厲鬼惡煞,只為取人性命而來。

唯獨雲澤劍還是乾淨的,今日他本不想劍再見血,偏有人不願放過他們。

這一刻所有人都似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退開,空出道給他。

七曜宗那位臉上漸浮起慌亂恐懼,猶在強撐著:“我親子為灝瀾劍宗人所殺,我只為報殺子之仇……”

但那一道殺戮之力,分明是衝著容兆去的,比起烏見滸,他或許更恨欺騙戲耍世人的容兆,可惜還是差之毫釐——死本也不可怕,在方才動手之時,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容兆此刻的神情,卻明明白白告訴他,不會讓他死得那麼輕易痛快。

恐慌生出,在氣勢上,他就已經輸了。

“出爾反爾、恩將仇報,死不足惜。”

一句話,宣判了對方的命運。

雲澤劍刺出,劍炁似疾電削過,那裘炎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伴隨淒厲哀嚎,右手腕筋已被挑斷,手中法器應聲落地。

裘炎修為不差,此刻面對容兆的劍勢,卻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右手、左手、右腳、左腳,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