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叉腰:「我是夸父!」
阮喬不禁想起上次在畫展看到夸父追日時,秦濯說大人不會去追逐夢幻泡影。
現在想想挺好笑的,怪不得秦濯總說他是小孩兒。
不過好在他現在終於想通了,也許是有一點點小失落吧,就像曾在童裝店門口看見的那些沒能帶走公主裙的小朋友。
她們見過鏡子裡像公主一樣的自己。
但也僅此而已。
山間凜冽的風讓頭腦格外清醒,阮喬覺得他對秦濯現在頂多隻算得上有點好感,但還遠遠談不上喜歡,趁現在離開還可以全身而退。
他是應該做出決定了,不然就像所有人擔心的,早晚要陷在秦濯的強勢和溫柔中。
他不想。
打定主意後,阮喬感覺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剛才還撒歡跑的小朋友已經改吹泡泡了,透明的泡泡在陽光下五顏六色,也有特製的帶顏色的泡泡,十分有趣。
阮喬拍了兩張照片發動態,就在此刻,算作他和一場夢幻泡影的告別。
他可以自己上山,求到安息鈴。
[老婆發超話了!逮住親親!]
[哈哈哈好中二文藝啊,而且怎麼連位置共享都忘了關]
[樓上你快刪掉,我還想和太太偶遇呢!]
[不會只有我一人知道第二個動圖可以點開舔老婆吧]
[草草草好白好嫩啊我幻肢了]
……
「老婆?太太?說的都什麼玩意兒……有病。」喻肆看了眼簡訊剛彈出的暴雨預警,不爽地戴上頭盔,「下大雨上山幹嘛?笨蛋。」
-
秦氏科技大廈。
儀式現場,平日能見
到秦濯見不到秦濯的人都在努力套近乎。
「無人駕駛就是未來出行的方向啊,全仰仗秦總了。」
「那是那是,秦總就是咱們中國的jeffdean。」
眾人應和一片,秦濯淡淡回了個「過獎」,心裡卻不由想起某個意氣風發的小傢伙。
他臉上沒有那些諂媚的假笑,會直白地說,前輩們站得好高啊怎麼都夠不到,真是幸福到絕望呢。
也會握緊小拳頭說,沒有人可以定義我的未來,我想去一個自己能去的最高峰。
秦濯自己都沒有察覺嘴角勾起來一點。
旁人見狀說得更起勁:「技術總是沒個頭的,不過到秦總這個位置,有秦總這樣的本事,那真是再沒什麼求不得嘍。」
眾人又是一番應和。
秦濯不置可否。
只是覺得如果阮喬在這兒肯定不會答應,他肯定要瞪著一雙冒傻氣兒的大眼睛問:「大千世界,怎麼會沒有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要是跟他講道理說,理智的成年人不會去追求那些夢幻泡影,他就更來勁了:「所以是理智在說謊呀,那心裡呢?」
一雙透亮的眼睛總跟要看到人心裡似的,讓人煩得很。
合作儀式結束,還要和白汽那邊的人接著開高層會議。
秦濯坐在主位,聽專案負責人向各位董事匯報市場前景投資回報技術支撐等等,他最厭煩這個環節,明明幾句話的事兒,偏能說出兩三個小時。
百無聊賴到去看手邊的三層茶點架。
不知哪個助理這麼沒品位,選的茶點架上鑲了陶瓷兔子,還給一群以中老年男士居多的人準備草莓慕斯。
臺上的人侃侃而談彷彿白噪音,秦濯腦海中全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先生,新年快樂嗷。」
「先生,謝謝你。」
「先生,好疼……」
秦濯有點煩,為什麼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