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枝意出發到重新回到皇宮，前後不過兩個鐘頭的時間。

等沈枝意的腳步再次踏入坤寧宮的時候，沈枝意發現楚北堯正站在宮門內側，眺望著遠方。

像是在等她。

一見到她後，楚北堯緊繃的表情瞬間鬆弛了下來。

難得見楚北堯這麼一副“望妻石”的姿態，沈枝意趕緊加快了腳步，迎了上去。

“枝意！”

楚北堯見到沈枝意毫髮無傷地回來了，才放下了心。

他現在……好像一點都不能離開媳婦兒了。

剛剛沈枝意走後，楚北堯只覺得現在的皇宮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籠。

沒有了枝意，一切都是那麼讓人心生厭惡。

上輩子，他雙腿殘廢，就是死在了這個冰冷的皇宮中。

楚北堯有一種想要把整個皇宮都點燃焚之一炬的衝動。

特別看著坤寧宮裡面兩個老妖婆的嘴臉，他真的是剋制了半晌，才忍住了自己的殺心，沒有下手殺了那兩個老妖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面目可憎。

看到楚北堯臉色有些不好，沈枝意連忙走到他身前，握住了楚北堯的手。

“北堯？你怎麼了？”

沈枝意感覺得到，楚北堯周身遍佈著戾氣。

在自己走到他身邊的那一刻，戾氣忽然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沒事。”

楚北堯苦笑一聲：“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罷了。”

楚北堯說的是前世的事情，沈枝意卻是誤會了。

沈枝意麵色稍有猶豫：“北堯，你的親生父母，確實是欽德帝和蓮美人。”

楚北堯面色沒有絲毫改變，只是點了點頭：“咱們一路上也猜到了。”

沈枝意繼續說道：“我在墓裡查探過了，欽德帝是被自己的弟弟下毒殺害的，不僅如此，欽明帝自己也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至於兇手，”沈枝意直截了當道：“我猜是林盛祁。”

只看老皇帝死了之後誰是最大的受益者，就能把整件事想得很清楚了。

楚北堯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天家父子，還沒有普通百姓之間的半分溫情可言。

沈枝意靜靜地看向楚北堯：“你可想去皇陵看看？我可以再陪你去一次。”

楚北堯聞言搖了搖頭：“……等下次來京中，我再去看他們吧。”

“我有一個想法。”楚北堯開了個頭，面色卻有些猶豫。

“怎麼？”

沈枝意看出了楚北堯的為難，溫聲說道：“你儘管說好了。”

“我想……把生母的陵寢帶回西狄。”

楚北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雖然我和生母此生沒有緣分，她未養育過我，我也未曾能在她膝下盡一天孝心。”

雖然楚北堯的聲音冷靜，毫無起伏，可是沈枝意的心還是被他的這番話扎疼了。

沈枝意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陪你一起。”

“想必她從西狄來到這裡，過的也不會有多快活。”

“如果真的有在天之靈的話，我們把她帶回西狄，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沈枝意的頭靠在楚北堯的肩膀上，兩個人一陣無言。

只有兩個人的心跳，在靜謐的月色下“咚咚”作響。

良久過後，東邊的天際線慢慢地開始明亮了起來。

沈枝意知道，他們該走了。

沈枝意走進了大殿中，發現李太后和裴嬤嬤已經被楚北堯打暈了，兩個人你疊著我，我疊著你躺在一起，看著像死豬一樣。

楚北堯也跟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