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繼續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已故的太夫人的義子就是我們家老爺。老爺夫人感念小姐無父無母沒個長輩照料,就收了小姐當女兒。這給嫁妝也是應當應分的,說句不該說的老夫人出殯都在趙府,旁的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周氏聽了半天忍不住抱怨道:“話說如此,可是如今已經是進了咱們許家的門了。嬤嬤你張口閉口小姐、夫人的都念著那頭。這可是說不過去的,這許家怎麼好住著外姓的僕人。”
慧芳這時才開口道:“大嫂說的是,嬤嬤應該改口了呢。”
趙嬤嬤低聲辯解,雖然是低聲卻也能讓旁人聽見:“奴婢倒想做許家的僕人,可是許家並不願意接受咱們呢。”
周氏向來眼皮子淺,想也不想開口道:“你們一個房的丫頭比我們兩個房的人都多,不想想這月例怎麼個演算法。你才進門就算計,真是小門小戶。”
趙嬤嬤故作驚訝:“我們長房不是隻這一家嘛?許家分家多年,難道都是外頭傳言的?”說完自顧自答道:“也是了,二房都住在長房這頭,怕是傳言有誤呢。”
許二夫人忍不住青筋暴起,大聲呵斥道:“行了,主子的事兒哪是你們能夠議論的。真是沒有規矩,老二家的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將嫁妝交上了是不是?”
慧芳起身懵懂的問道:“請二嬸贖罪,實在是侄媳婦兒不懂事。一來是母親早已給我準備了專管嫁妝的丫頭,二來是不知道原來出嫁女的嫁妝是交給嬸子看管的。”
許二夫人氣的倒仰:“行了行了,不願意就算了。”
這一次的接觸讓許二認識到這個新媳婦兒是不好擺弄的,同時慧芳也看出來了這個許家真是亂套。
回門這天一大早,董小漫就親自領著一干丫頭婆子很有排場的來接女兒了。
此時許家全家吃完早飯,正聚在前廳裡說話。許二夫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就聽見外頭一陣敲鑼打鼓喧譁異常。
正要開口問下人外頭可有什麼喜事兒,就見一個丫頭滿臉興奮的走進來報告:“老爺、夫人。趙夫人在外頭領著人敲鑼打鼓一路來咱們許家,說是親自接女兒回門子呢。”
孃家迫不及待的接女兒回門,而且還是敲鑼打鼓。這叫什麼話?天下間哪有這麼沒規矩的人家,許二夫人自詡出自書香門第,斷然是看不上的。
倒是許二老爺挺高興,讓許二夫人帶著女眷去接。許二夫人甩了甩袖子,冷著臉:“我竟然從未聽過這樣的道理,怕是丫頭沒見過世面聽錯了。”
許瑞臉色難看,看了看一臉委屈的慧芳,皺眉道:“這樣吧,我去瞧瞧。”
正說著就見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從外頭走進來,許瑞站在廳裡就能瞧見大門那出現的確實是董小漫沒錯。
趕緊上前迎接,而屋子裡眾人都知道這是許二夫人要發威。除了許二老爺跟慧芳,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態度,竟然是一個人未曾出門相迎。
“二老爺、二夫人。是我的唐突了,是我唐突了。”一進門董小漫就笑著道歉,一個勁兒的說:“今兒是三朝回門,我是一夜都沒睡好。畢竟閨女是從我手裡嫁出去的,不怕你們笑話我是想的緊了。所以一大早我就趕過來接她,你們千萬不要笑話我才是。 ”
許二夫人假著笑臉:“慧芳倒是個有福氣的,有你這麼一個慈愛的乾孃。”後面乾孃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言下之意就是你董小漫多餘。
“哎呀,還不是因為這兩個孩子可憐見的。這慧芳沒了嫡親的爹孃,我乾孃臨走前是拉著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你說我能不上心麼?再說這瑞哥兒,我這親家公、親家母都已經過世了。你們再關心也是叔嬸,自己家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哪能處處照應他們。我呢,閒人一個所以就多多受累,幫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