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喜歡加速開車,車窗外灌進來的風吹到臉上,蘇秀月清醒了很多。
她忽然朝常英說道:&ldo;常姐,我還是回店裡吧,明天我要上課,離你家比較遠,回店裡比較方便。&rdo;
常英從後視鏡看了看,周明寬在後面追著,她作為一個外人硬要插手也不好,便點點頭把蘇秀月送回了店裡。
蘇秀月沒有回頭看過,她下了車跟常英告別直接推門進了店裡,店員已經下班,店裡空蕩蕩的,蘇秀月把門反鎖好,進去裡面找了個椅子半坐半躺了下來。
不知道是那三瓶橘子酒燒心,還是心情實在難受,她愣愣地躺在那裡,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不,她不可能為了感情而把自己搞成自己,蘇秀月強打精神站起來,把自己之前放在店裡的英語試卷拿出來,只開了一盞小燈,開始奮筆疾書。
不知不覺,一套題做完,整個人都舒服了些,而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蘇秀月拿出來第二套題繼續埋頭做下去。
小鳳仙店外頭,周明寬站在他前陣子買來的松樹旁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蘇秀月店裡的微弱燈光。
她在店裡幹什麼?
周明寬心裡亂極了,好幾次他伸手想去敲門,卻又放下手來。
她不喜歡自己這樣硬纏著他,一直以來她都是主意很大的人。
可是就這樣僵持著,也許她也是會傷心的。
周明寬很後悔自己在面對劉楚夕的時候起了惻隱之心,畢竟那只是個年輕的女孩,被那麼多男人灌酒,何況又是劉局長的女兒,他沒辦法做到視若無睹。
可是現在想來,視若無睹又怎麼樣?
劉楚夕對他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對劉楚夕他就應該保持一百二十分的戒心,更不該對劉楚夕存有善良之心。
夜色很深了,周明寬嗓子黯啞,他對著店裡喊了一聲。
&ldo;秀月,很晚了,回家休息吧。&rdo;
蘇秀月聽到了,她微微一動,但仍舊頭也不抬地繼續做題,強迫自己把周明寬忘掉。
他在門外等她,她在門內做題,蘇秀月這人一旦投入心思做某件事情,就真的會忘乎所以,等所有留在店裡的題目全部做完,蘇秀月這才聽到外面嘩啦啦的大雨聲。
她幾乎是立即站了起來,兩步走到店中間開啟大燈,外頭大雨如注,看得清清楚楚,而雨幕裡站著個男人,垂著頭,渾身早已被淋透。
此時是凌晨三點半。
蘇秀月倒吸一口冷氣,她酒醒了不少,趕緊拿起傘開啟門沖了出去!
&ldo;你……你在這兒站著幹什麼?為什麼不回家?&rdo;
周明寬頭上臉上都是雨水,順著頭髮和面板往下淌,他艱難一笑,想抱她都有些怯懦。
&ldo;沒有你的地方,不叫家。秀月,對不起,我不該動了惻隱之心,從今往後我記住了,任何人在我面前賣慘,我都不能優柔寡斷,我一定跟所有人保持距離,秀月,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rdo;
他的眼神可憐得像一隻小動物,雨水噼裡啪啦地打在傘布上,蘇秀月去碰他的手,早已冰涼。
&ldo;秀月,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怎麼做你才會不生氣了?我心裡只有你,你相信我好不好?&rdo;
他一個大男人,不知道出生入死過多少次,可唯獨此時此刻,心臟那麼地疼。
疼的他五臟六腑都碎了,他很想流淚。
蘇秀月沉默地低頭,抓住他的手:&ldo;周明寬,我打你你會疼嗎?&rdo;
周明寬搖頭:&ldo;不疼,可是你不理我,我卻疼得要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