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菩提走上前去,輕輕的叩了叩門,只聽裡面一個略有沙啞又顯醉意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了出來。 “今日打烊,明日趕早!” 御水菩提眼睛提溜轉了一下,笑嘻嘻的衝裡面喊道:“我可並非是問事之人,只是聽說這裡有個活神仙,而這位活神仙又有天下難得的美酒,故慕名而來,想與前輩探討一下這人間美酒啊。” 聽到是衝酒而來,裡面立刻傳出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御水菩提剛要貼耳細聽,門便被一個身穿暗色粗布麻衣的老頭一把拉來了。 只見老頭一身酒氣,蓬鬆的白髮像是幾年都不曾整理一般又長又亂,臉上的皺紋也是極深,醉意朦朧的雙眼似是從未醒過一般,一大一小還有微微黃斑。 但見門外只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卒子,老頭瞬間將臉拉了下來,把門重重一甩,又坐了回去。嘴裡還喃喃的說道:“屁孩子,能懂什麼酒,滾滾滾,再糟蹋了好東西。” “聽前輩的意思,年輕便飲不得酒了?您可別小看人啊,不信您可考考我。” “那我且問你,我這酒裡有何明堂?” “哼哼,前輩這酒乃九糧釀造,在釀造期間去其酸甜,淡其鹹鮮,可獨獨將苦味留了下來,這是其一。其二便是傳聞中的麻靈灰,本來靈息乃力無實,可這麻靈灰確實靈息燃盡所留之物,所以很是難得,但是世人卻不信有麻靈灰的存在,因為這世間根本沒有可以燃其之火,可對?” “喲呵,看不出來,小小年紀懂得不少。不錯,九糧採九方,也算得著容易,可著麻靈灰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到的,記得……得有一百三十年前,我的師父啊……啊他……” 就當御水菩提專心聽著的時候,那老頭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把嘴巴閉上還用疑慮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御水菩提。 “你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莫是別有居心想套我釀酒秘方?” 老頭突然停下也讓御水菩提一陣緊張,怕是看出她並非為酒而來,當聽到釀酒秘方,便又鬆了一口氣,笑笑道:“您瞧您說的,在下只是佩服您的高超工藝,就算是對您這酒倍感興趣,也不會對您的秘方有非分之想,所以請您放心,在下只是愛酒,喜飲酒。” 聽到御水菩提一通吧啦,老頭也放下了戒心,畢竟所有求他問事之人都是為了解難才不得已飲他的苦烈醉,甚至有人聽說此酒不僅讓人難以下嚥,而且還會灼傷喉嚨,所以寧可多掏些錢財也不願喝。所以他也算是第一次見到識貨之人。 所謂,人遇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千杯少,於是老頭是一邊慢飲,一邊細細講述起來這苦烈醉的由來。 說是初古戰場主要是在西鄺以北的陌嶺一帶,大戰一出,無山之地屍骨成山,無水之域血流成河,所以陌嶺的砂石多為骨色玉白,而泥土多為赤紅。 老頭的師父名叫褚陀,當時還是一個小酒坊的作工,熟識工藝流程,便押了房契購田養谷想自己做酒,誰知在拿到手裡才知道,分得的天地是人人都不敢踏足其中的陌嶺之地。 褚陀見此情景,便找官府理論,奈何已然簽字畫押,官府也不好使,所以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硬著頭皮在陌嶺開工。 誰知就在一天傍晚,褚陀在田間灌溉之時,西邊山澗之中微微泛起光來,起先是一點,後來向右又一點,直到點點連起,才看清是一個圓圈,褚陀也是好奇,於是便找了繩子系在一顆樹上,自己順著繩子突溜了下去。 山澗之下昏暗無光,越是往下越是陰寒,褚陀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又慢慢向下滑去。 就在快到的時候,他將繩子甩到一片草叢裡,自己摸索著小心翼翼的向那個巨大的圓圈移了過去。 褚陀隱在離亮光不到五十尺遠的地方的一塊巨石之後,他抬起袖子揉了揉眼睛,慢慢適應著這片幽暗,只見一個破敗不堪的道場漸漸的出現在了眼前,道場九方分別墩著一根奇怪的石柱,石柱有高有低,有凸亦有凹,幽幽火光映於石柱之上,石柱便像活了一般顫著,晃著。 突然只見九束火光突然聚於道場中間的一處香壇裡,一陣幽藍色的火光徐徐燃起,那如鬼如魅般的顏色,將整個道場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