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藍一邊啃著水果,一邊還能騰出一隻手刷終端,懶懶地說道:
“阿米婭啊,你說咱們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呢?礦石病真的有藥可醫嗎?我們走的道路真的是正確的嗎?人啊,或許終其一生都沒法在時間的巨石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刻痕,倘若大地的大夢一碎,我們又該如何證明自己曾經走過呢……”
“博士……”
“——誒!兵樂天過!你大爺的!”
“……你還是去死吧!”
阿米婭重重一推,把剛坐起的博士重新推倒在了床上。
“不管你了,我要去海邊玩了。”
“嗯,早去早回!”
滄藍伸出一根觸手擺了擺,權當告別。
阿米婭終於還是沒忍住,白了博士一眼。
“記得晚上還有音樂節,博士!別忘了去參加。”
“知道知道!”
阿米婭搖了搖頭,一溜煙走了。
等了好一會,確認阿米婭真的已經離開,滄藍才突然坐起,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唉,抱歉,阿米婭,不這樣可沒法支開你啊。
“畢竟,接下來的戰鬥可是很慘烈的,我不希望你也捲進來。”
篤篤篤。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老黃瓜刷綠漆。”
“凱爾希穿花裙。”
“裝嫩!(異口同聲)”
門開了,來者正是棘刺。不過相比離開時,他手裡卻多出了一個包裹。
“找到了?”
“嗯,海邊果然有。”
“感覺如何?”
“趁手。”
“那……我開了?”
“博士,你最好謹慎一點,或許你我一起都沒法應對裡面的東西。換句話說,你真的能承受起開啟它的後果嗎?博士,我們還有機會,讓我把它帶回去,或許我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棘刺面色凝重。
“棘刺……”
滄藍的聲音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博士?”
“這片大地上,有很多東西不是說能逃避就能逃避的,我們既然已經遇見了,就註定要面對它,直面恐懼,才能真正戰勝它。”
“……如果你失敗了呢?”
“那就把我的骨灰從甲板上撒下去吧,就在那根我最愛的柱子上,以及——告訴阿米婭,我愛她。”
“……我明白了。”
滄藍深吸一口氣。
那個面對一整隊兇殘的牧群握刀不曾動搖的人,此刻摸向拉鍊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吱啊——
不祥的聲音迴響。包裹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直到某一刻,絕望的紫光驟然閃爍。
那一刻,滄藍的呼吸停住了。
“……”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萬惡的汐斯塔獵頭公司還我血汗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壁剛剛睡著的赫拉格老爺子坐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