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的笑意霎時換成了殺意，狠狠瞪了默禹一眼。

默禹被我瞪得不明所以，賊眉鼠眼的將頭湊過來，用只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ldo;你瞪我幹嘛，我告訴你，本神君當年受萬民膜拜，你老子的老子都得管我叫聲祖宗，你一小丫頭居然敢瞪我……&rdo;

我輕飄飄瞥他：&ldo;是麼，我倒是很希望我祖父管您叫一聲祖宗，等我尋到他，定讓他來叫一聲。&rdo;

那一定是很精彩的一幕呢，我的祖父。

默禹即將前往前線，此次極有可能是他這位前線大將和我這位掛名總帥在邑滅前的最後一次會面，也極有可能是此生見得最後一面。

多麼有紀念意義，如果他是一位靠譜的大將。

&ldo;嘖嘖，蛋羹、樹梅、寒潭香，不是說寒澆下令要縮減開支嗎，你的小日子怎麼還過得這麼富足呀？&rdo;

他毫不客氣就要往我床榻上倒去，被我眼疾手快制止了：&ldo;您想害死我嗎？我的床上要是沾上別的男子氣息，當場就可以拖出去砍頭了！&rdo;

默禹理虧地退開，另尋了張小榻坐了，嘴上卻還要逞強兩句：&ldo;什麼別的男子氣息，我身上那叫神的氣息，驅災辟邪，別人家求都求不來的。&rdo;

我已經沒興趣打擊他了，把堆滿吃食的几案往他眼前一推，道：&ldo;酒我就不給您倒了，寒潭香雖是珍品，可您一連秫酒都滿足不了的大神仙，肯定更不把它放眼裡。其餘的隨您吃，寒澆雖在明面上下令縮減吃穿用度，卻在私底下讓太宰不準剋扣了歸素閣，我也不負他所望，正在努力開小灶，以我綿薄之力，儘可能多的佔用他的軍餉。&rdo;

默禹正把手伸向樹梅，聽我說到最後，眉毛不可抑制地挑了挑，沒說話，丟了顆梅子進嘴裡。

我自顧自替自己倒了杯酒，將酒盞握於掌心輕輕晃：&ldo;琪兒一個人在外頭又要防芳兒又要望風，不可謂不勞碌，咱們速戰速決。先說好，等下要是寒澆突然來了，您就躲到最裡邊那隻藤箱裡去。&rdo;我伸手指向貼牆擺著的那隻足有半人來高的大藤箱，&ldo;那裡只有幾件衣裳和幾個香包，香包用來遮掩氣息，衣裳您就蓋頭頂上，屆時還能迷惑上一時。&rdo;頓了頓，惦念著默禹那時常不靠譜一下的性子，提醒道，&ldo;寒澆的警惕心有多重，想必當年在峚山您就深有體會，到時您可千萬別掉以輕心，絕不能發出一絲一毫的響動。要是實在運氣不好被發現了的話，我們就聯手殺了他，我想有我們二人在，就算是寒澆也必敗無疑了。當然，一旦我們動手，就會陷入歸素閣外上百侍衛的包圍圈內，之後還能不能活著出去，就全憑個人造化吧。&rdo;

&ldo;既然這麼容易被他發覺，為何還要我躲藤箱裡？&rdo;默禹用下巴懶洋洋一指房門，&ldo;我不能和池霧一樣躲後院嗎？&rdo;

&ldo;當然不能，從內閣到後院必經過正門，據宮裡的規矩，白日裡各位夫人的正門是不關的，萬一您老轉移時恰巧被寒澆撞見，就等著成為史上第一位被凡人圍毆的神仙吧。&rdo;我極為誠懇地說，突然靈光一現，望向他的眼睛閃了閃，嘴角也忍不住向上翹起，高深莫測地念出兩個字，&ldo;除非……&rdo;

默禹在我詭異地注目下就是一哆嗦，手指不自覺扶住小榻邊緣精巧的圍欄，我托住下巴笑眼彎彎地看他，&ldo;我聽聞上古時曾有大能修得遁形秘法，其法有五，又稱五遁術，雖早已失傳，但您可是世所罕見的大神仙吶，小小法術，應當不在話下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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