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朦朧,面前的蘇晚照和南長庚漸漸模糊起來。
南煙慌忙伸手抓住他倆,苦苦哀求:「爸爸,媽媽,不要走……陪陪煙兒,再陪陪煙兒吧,煙兒真的很想你們。」
「煙兒乖,不要任性,懂事一點兒,媽媽累了,要走了。」
「不是你說的我可以任性嗎?媽媽——」南煙嗓音夾帶哭腔,她伸手想要緊緊抓住他們倆,可到頭來,抓到的只有虛無。
手心一空,南煙徹底醒來。
醒來後,臉上淚意婆娑。
臥室裡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辨不出時間。
有那麼一瞬,南煙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她睖睜著眼,忡楞般地躺在床上。直到腰上多了一隻手,把她緊撈近一個溫熱的懷裡。
耳畔傳來均勻清淺的呼吸。
「齊聿禮。」南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啞的可怖。
齊聿禮本身覺淺,極容易驚醒,半夢半醒間聽到她的嗓音,整個人立馬醒來。
旋即,他按下壁燈開關,暖黃色調的光氤氳滿壁,齊聿禮把她翻了個面,讓她面朝著自己。注意到她臉上的斑駁淚痕後,他伸手擦著她臉上的淚,沉啞的嗓,透著種心疼的情緒:「做噩夢了?」
南煙抽噎了下,小聲道:「三哥。」
齊聿禮:「嗯?」
南煙已經被他抱在懷裡了,開口卻還是:「要抱抱——」
哪怕有過無數次熱汗淋漓的親密瞬間,南煙最喜歡的,依然是最純粹的擁抱。
作者有話說:
小時候的南煙:三哥,要抱抱。
長大了的南煙還是:三哥,要抱抱。
第六十八章
寂靜無常的夜, 房間內只一盞昏黃燈光氤氳。
齊聿禮抱著南煙靠坐在床頭,他仍不太清醒,撩吊著眼, 感受到她趴在自己的懷裡, 這種撒嬌狀態,其實蠻少見的。她這些年,總是有事求他, 或者壞心眼作祟,所以才裝模作樣地跟他撒個嬌,示個軟,求個歡, 做個愛。
現在這般攤開了脆弱靈魂的撒嬌模樣,齊聿禮滿腦子搜刮,都想不到上次她撒嬌到底是哪次。
「做什麼噩夢了?」能讓她這麼緊緊地抱著他不撒手。
南煙眼梢掀開細細的一小道縫,聲音低迷:「我夢到我爸爸媽媽了。」
齊聿禮:「那不是挺開心的嗎?」
南煙搖頭:「他們不要我了。」
齊聿禮徹底清醒, 他眼底情緒不明, 晦暗沉默許久過後才說:「他們沒有不要你。」
「我知道。」南煙說,「如果有的選, 他們也不會離開我的。」
「嗯。」
「齊聿禮。」南煙倏地叫他的名字。
「嗯。」
「齊聿禮。」
「嗯。」
「齊聿禮。」
「……怎麼了?我不是在這兒嗎?」齊聿禮嗓音清潤, 沒有任何不耐煩,甚至還裹挾著微末笑意,語氣裡也有著無底線的寵溺意味。
南煙靠在他胸口的頭抬起來,整個人也從他的懷裡退出來,她和他一樣靠坐在床頭。
四目相對。
視線齊平。
南煙一臉認真:「你會陪著我的, 對吧?」
齊聿禮:「對。」
南煙:「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齊聿禮指尖纏繞著她的發尾, 不厭其煩地回應她:「你是我的太太, 煙兒,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頓了頓,還非常周全縝密地補充了句,「哪怕死了,我們的骨灰盒都會放在一起。」
「……」
霎時,溫情旖旎的氛圍,因為他後半句話陡然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