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銀礫抿了抿唇,「好的,齊總。」
刺眼強光穿梭過擋風玻璃,何銀礫雙眼虛眯,而後,眼裡掃射出堅決。
他踩著油門,一腳到底。
兩輛車,拉扯出呼嘯風聲。
而後,同時拐彎,一左一右地轉,都想駛進齊家院門。
車速太快,轉彎的弧度略大,佔地空間就多,以至於,兩輛車可過的道路,只能允許一輛車轉彎。
電光火石間。
空中響起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
車胎在地面磨出彎折的曲線。
發動機轟鳴,車後燈照出白濛濛的車尾氣。
齊雲川坐在駕駛座,懊惱又憤怒地拍下車喇叭。
「嘟——」
電話還沒結束通話。
透過那邊的對話和車開車停的大動靜,容屹隱約能猜到什麼。
「三哥,」容屹明知故問,「所以,是誰給誰讓道?」
破天響的剎車聲和喇叭聲,落在駛入齊家院門的車廂裡、落在齊聿禮的耳裡,像是失敗者羞恥至極的洩憤行為。他唇角往上一勾,臉上戾氣橫肆。
「你說呢?他竟然還真把自己當成我的競爭對手了?」齊聿禮慢條斯理地甩下三個字,「他、也、配?」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寶寶們。
第二十八章
顯而易見, 外院發生的事,傳到了齊老爺子的耳裡。
齊聿禮一進書房,就看到書房裡坐著的三個人。
齊老爺子, 他的爺爺。
以及, 他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的父母。
齊老爺子點了枝檀香。
檀香燃燒,白煙如線般升騰於空中。
他熄滅火柴,看了齊聿禮一眼, 「你非得和小五較什麼勁兒?」
齊聿禮扯了扯頸間領帶,頭也沒抬,懶聲道:「上次他差點撞上我的事我都沒計較,我對小五已經夠寬容了, 但凡他不姓齊,今兒個他的車就得報廢。」
誰說齊聿禮無視血緣親情,他其實最看重血緣關係了。
要不是齊雲川是他堂弟,剛才他可沒那麼輕易放手。怎麼說, 都得讓何銀礫倒車, 再挺直直地朝齊雲川的車頭再撞幾次。
橫豎兩輛車一起報廢。加起來近千萬的錢,他壓根不放在眼裡。
「上次他差點兒撞上你?」齊白瑜捕捉到關鍵詞, 緊揪著的心口鬆了一口氣, 「還好你不是主動找茬的那個,萬一小五真出了什麼事兒,他爸來找我,我也佔理。」
「……」
「……」
沈望月瞪了他一眼,眼神裡寫著:你兒子就是最大的理, 你個當爹的能不能挺直腰桿, 學一學你兒子的目中無人?
齊白瑜回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拒絕:不行, 真學不到。
沈望月無言以對。
怎麼父子之間的為人處世和性格氣場,能相差這麼大?
齊聿禮眼眸清淡地睨了眼自己的父親,繼而說:「爺爺,沈老太太的事,您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齊老爺子以手扶額,語氣是前所未有的低迷疲憊:「說了又有什麼用呢,你能改變嗎?而且我和她提過,她想的是先別說,等到南煙婚事確定之後再說。我知道她是擔心,萬一南煙的未婚夫知道她這個病,覺得她是個負擔,會在娶南煙這事兒上有所遲疑。」
人老了,身體會有各種小毛病,大腦更是會比年輕時思慮更多。
父母長輩會覺得自己在子女那裡,漸漸成了一個累贅,一個負擔。
齊聿禮的選擇非常多,南煙並非是最配得上他的結婚物件,她父母雙亡,南家早已不復當年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