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洋在休息室外和他對話,「跟個小姑娘似的,換衣服都不給看,至於嗎你,都是大老爺們的。」
「至於。」
「換好衣服趕緊出來,去喝杯酒。」
「能不喝嗎?」周祈年換好衣服,伸手想扒拉下雞窩頭,手碰到微刺的青茬後才記起來,自己為了見雲盞把頭髮都剃了。還不是為了讓她有種他這麼多年沒有任何變化的感覺,想讓她知道,他一直是他,是時光帶不走的他。
三年的時間,人或多或少都會發生點改變,眉目會褪去青澀,人會逐漸變成熟,心態也會隨之改變。周祈年覺得自己是變了的,看待事物的認知上確實是變了的,他發現人就是得往高處走的,不能當只坐井觀天的青蛙。所以他想著,哪怕只是外觀上還能像以前一樣,也好,至少會讓她有種熟悉感。前程往事是他手裡的底牌了,周祈年相信她沒有辦法不觸景生情的。
傅遠洋看到門被他拉開,眉目裡透著深濃倦意,眼皮耷拉著,莫名有股頹廢美。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這狗東西還真的不管怎麼樣,都帥的一塌糊塗,各有各的帥法。哪怕扔進垃圾堆裡,估計都能成為亂世浮沉裡唯一的光。
「也算是你的接風宴,你來公司小半個月了也沒正兒八經的請你吃過一頓飯,今兒個這頓飯就這麼頂上了。」傅遠洋說。
周祈年瞥他一眼:「我只想回去睡覺。」
傅遠洋伸手拿出車鑰匙:「餓著肚子回去嗎?你現在也算是遠揚科技的招牌了,傳出去我怎麼做人?虐待員工?我良心很不安啊。」
「……」周祈年笑了下,「先說好,我只去吃飯,後續的娛樂活動,概不參加。」
「知道。」
地下停車場裡光影晦澀,二人聊著有的沒的往車位處走。周祈年兜裡的手機響了下,他沒動,反倒是傅遠洋提醒他:「不看訊息嗎?」
「不看。」
「為什麼不看?」
「不想看。」他一直都不太喜歡看訊息,國外讀書的時候和老師溝通基本靠郵件,各種社交軟體對他而言是種擺設。以前在國內的時候也不太看訊息,唯一拿著手機愛不釋手聊天……也是和雲盞談戀愛的那兩年。想到這裡,他腦海里浮現某種可能性來,萬一是雲盞發來的訊息呢?雖然這一個禮拜她都沒給自己發過訊息,但他還是抱著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掏出手機。
還真是雲盞給他發的訊息。
過去三年,她的微信暱稱和分開之前一模一樣,沒改過。
eena。
因為她老是把周kg掛嘴邊,甚至幹那事兒的時候還涎皮賴臉地挑釁他:「周kg行不行啊?不是天下第一嗎,這才兩次就累了?」搞得周祈年一個頭兩個大,發了狠地撞她。後來他吊兒郎當地勾著她下巴,「我是周kg你是什麼?雲een?正好湊一對兒。」
她呸了聲,「中二死了。」
轉頭卻把微信改了,改成eena,到底是沒他那麼沒皮沒臉,默默地在een後面加了個a,旁人問起來,她都冷靜從容地說,這是她英文名。
eena:【要走了嗎,我開車了,坐我的車回去嗎?】
周kg:【?】
eena:【我也在發布會現場。】
周祈年都快忘了她也是記者,但她不是民生節目記者嗎?遊戲發布會也參加?
周kg:【要吃頓飯。】
eena:【好吧。】
聊天框最上方仍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字樣,顯示又停,停了又出現,周祈年眼皮垂著,多少有點兒沒滋沒味了:【想說什麼直說,別憋死。】
eena:【沒什麼,你到家了和我說一聲,我把甜甜的狗糧給你。】
停車場裡時不時